他知道項弈以後是會回國的,於是瞞著項弈先一步回了國,去了項弈想去的公司站穩了腳跟,然後意料之中地等來了項弈。
只是等來又如何,見面又如何,項弈對他始終冷淡得仿佛陌生人,然而環境不比從前,井冉只能收斂自己。
裴辰景訥訥道:“怪不得,哪怕去海邊他都沒有穿過短褲,是怕你看了生氣吧。”
項弈笑了笑:“怕我生氣?爬我床的時候怎麽不怕我生氣,你想多了,他只是覺得不好看而已。”
裴辰景忽然沉默,他怎麽覺得雖然項弈嘴上控訴著井冉,實際上對井冉了解到連人家不穿短褲的理由都清楚。
項弈自顧自地想起那天晚上,他不是沒有摸到井冉腿上凹凸不平的猙獰疤痕,那段記憶像催化劑一樣使得他心中湧出說不清是痛恨還是別的什麽,刺激著他更加狂亂衝動。
僵硬的痛哼的身體有一瞬使他猶豫,然而井冉卻勾住了他的腰,沒給他懸崖勒馬的機會。
“他就是個瘋子。”
項弈輕聲說,低不可聞輕飄飄一句歎息裡摻雜著下墜的情緒。
他拿起果茶喝了一口被酸得一個機激靈:“好酸。”
裴辰景回神:“啊?哦,抱歉,我要的少糖。”
他喝了一口也被酸得皺了皺臉,又拿了兩個糖包來給項弈:“確實太酸了。”
感情上的糾葛外人是很難評定是非對錯的,裴辰景清楚自己幫不了他們,只能在心裡對井冉說自求多福。
眼下對他來說最要緊的事情是他租的房子房東忽然賣掉了,要他半個月內搬出來。
那時候他簽了兩年的合同,如今過去才不到一年房東就毀約讓他有些不悅,然而房東態度倒也誠懇,說是急著用錢,答應會按照合同支付違約金。
急著用錢的事,裴辰景沒再計較,然而找到一處合他心意的房源並不容易。
項弈有心借裴辰景住:“我那裡就我自己,你暫住幾天過渡一下也無妨,不必太著急。”
他和井冉之間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裴辰景不好給他再添麻煩,房東卻忽然告訴他說認識一個朋友的房就在附近,有意向出租,問裴辰景想不想去看看。
裴辰景看了看房東發來的照片,比他現在住的這處要好的多,房間內的設施還都很新,但相應的價格或許會高一些,裴辰景決定先看看再說。
新房的房東是個和善的阿姨,給出的價格也低的出乎他的意料,裴辰景有些詫異:“這麽便宜?”
“你是他介紹來的嘛,”阿姨看看現房東,“我們不差這點房租的錢,只是要搬去別的地方住,房子空太久沒人氣不好,所以給你便宜一些。”
裴辰景當即定了下來,新房子裡生活用具一應俱全,給他省了不少麻煩。
這地方倒是離項弈更近了一些,搬家時項弈和朱浩然都來幫了忙,說起房租時裴辰景還得意地賣了個關子,然而驚歎的只有朱浩然,項弈卻皺起了眉。
“怎麽會這麽便宜,不會在合同裡動過手腳吧?”
裴辰景失笑:“項弈哥天生的操心命,放心吧我都認真看過了,沒問題。”
他總覺得不對勁,但也只希望是自己的直覺出了差錯,希望真得只是因為裴辰景好運氣。
憂心忡忡地將房間裡外都檢查了一邊,又問了問朋友這周圍有沒有出過什麽事,裴辰景這時候忽然接到了蔣廷的電話,項弈朝朱浩然使了個眼色叫他噤聲。
“是上次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是。”
蔣廷的回答聽起來有些遲疑:“是許沅在背後操控的。”
裴辰景一愣:“為什麽?”
他和許沅只見過一面,倘若只是因為嫉恨他曾經和蔣廷的關系對他下手還有理可循,項弈又怎麽會卷進去呢。
“抱歉,是我的問題。”
對於其中的原因卻閉口不談,裴辰景心中沉了沉,覺得有點可笑,蔣廷這是在袒護許沅嗎,明明是許沅犯下的錯卻由蔣廷來道歉,而他就只能選擇原諒?
“我想知道理由,蔣廷,我沒那麽好糊弄,你的三言兩語一個道歉就可以將這件事輕松揭過。”
裴辰景不肯退讓,對他的堅持蔣廷有些無措:“我不是這個意思。”
查到許沅身上時蔣廷最初是不信的,然而證據擺在眼前後他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暴怒,曾經的許沅算不上多麽聰明但至少還懷有善良,看在當年的恩惠上蔣廷還肯給他留幾分薄面,現在的許沅卻已經陰狠惡毒到了這種地步。
而許沅面對他的質問依舊不知悔改,給出的理由更是可笑又惡心,僅僅是因為蔣廷放不下裴辰景,所以許沅的嫉妒在心底滋生瘋長,他想要毀掉裴辰景在蔣廷心中的美好,想讓蔣廷看到裴辰景上了別人的床。
他以為這樣就能讓蔣廷回心轉意忘記裴辰景,蔣廷還會是他的,可他說出這樣的話時蔣廷眼中的失望和厭惡狠狠刺痛了他的心,他幾近瘋狂地撲向蔣廷:“你以前不是喜歡我的嗎,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去喜歡別人,騙子,都是假的!他憑什麽能取代我,他哪裡比得上我!”
蔣廷反而在他的狂怒中平靜下來,淡淡地掃了許沅一眼,冰涼得像一把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許沅絕望地看著他,蔣廷一步步退後:“許沅,你真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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