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項弈也不怎麽搭理他,井冉沒太在意,大不了就是在公司裡遇見也給他冷臉看,以前不也是這樣的嗎。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二天上班時項弈卻皺著眉攔住了他。
項弈確實是想忽視的,然而還沒走近他就覺得井冉的臉色實在不對勁,被他攔住一臉意外的樣子更是讓他有些不忍:“你知道你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嗎,你應該去醫院而不是來上班。”
井冉今天是覺得有些頭暈但沒到需要去醫院的地步,沒休息好罷了,哪有那麽嚴重:“我沒有那麽弱。”
他想要繞開項弈時卻眼前一黑,身體驀然向前倒去。
“井冉!”
項弈低罵了一聲抱起人來去了醫院。
他蒼白的臉上帶著一抹發燒引起的不正常的潮紅,躺在醫院的白色病床上讓項弈一下子聯想到酒店的白色床單,不知道怎麽就這麽火大。
明明受了傷身體不舒服第二天卻還要硬撐著來上班,能有什麽事情是少了他不行的?
他發燒就是因為那天造成的傷口發炎感染了,一個成年人將自己的身體糟蹋到這種地步,項弈甚至不知道是該怪井冉還是怪他自己。
正巧這時候井冉轉醒,剛一睜眼就迎接了項弈劈頭蓋臉的責罵:“你自己有傷自己不知道嗎,為什麽不處理?”
井冉被罵得張口結舌,過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喜歡醫院。”
項弈快氣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明明很好脾氣為什麽每次遇上井冉就忍不住生氣,井冉活像是他的克星。
他把藥膏拆開丟在井冉身上:“自己塗,傷口不好今天退了燒明天還會燒起來。”
井冉大概是腦子燒得糊塗了,老老實實打開藥膏掀開被子就要塗,項弈背過身去不看他,卻聽到井冉吸冷氣悶哼的聲音,太陽穴又是一跳。
他以為井冉故意出聲音為了氣自己,轉過身去卻發現他是真的疼出了滿額的冷汗,傷口到底如何項弈沒有親眼看到,但想來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並不太好。
項弈沉了沉氣走過去從他手裡拿過藥來,井冉愣愣地沒有動,棉簽再次碰到他的傷口他才一下子醒神抓住了被子。
“現在知道疼,早想什麽去了,”項弈不帶感情地邊上藥邊說,“你把自己弄得這麽可憐,是為了讓我心軟?”
這他可就是真的想多了,井冉想,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後果會這麽嚴重,畢竟他也沒有經驗,還以為只是疼兩天活動不方便而已,誰曾想會發燒還會當著項弈的面暈過去。
但這時候他卻沒有頂嘴,反而順著問道:“你會嗎?”
“不會。”
項弈回的很快,沒有絲毫的猶豫,井冉輕輕笑了一下又問:“你對裴辰景也會這樣嗎。”
他沒再回答,拉過被子給井冉蓋好:“睡一覺吧,請兩天病假。”
第25章
井冉果然請了兩天的病假,裴辰景兩天沒有見著他的面,項弈的情緒也不佳,裴辰景有意避開不提這件事,反倒是項弈看見他時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問道:“那天是蔣廷救了你,那你們……”
裴辰景實話實說:“我們什麽也沒做。”
項弈點點頭勉強笑了一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擔心他趁人之危欺負你。”
免不了又想起自己也是被“趁人之危”的那一個,勉強的笑容也裝不出來了,裴辰景遲疑著想該不該安慰幾句,項弈舒了口氣:“陪我出去坐坐吧。”
隨便找了個人少的地方,裴辰景要了兩杯果茶,等著項弈理清思緒開口。
“我和井冉是在國外認識的。”
裴辰景眨了眨眼,項弈看著他的反應笑了:“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井冉是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什麽了。”
被猜中了,裴辰景心虛地訕笑兩聲:“也沒說太多,只知道你們曾經認識,後來因為一些事情鬧了矛盾。”
項弈認可地點點頭:“那他一定沒有告訴你是什麽矛盾吧。”
這確實是沒有,那時候蔣裴辰景沒好意思深問,別人的隱私既然沒有主動傾訴的意向,問了也是自討沒趣。
然而面對項弈,裴辰景忍不住試探道:“是不能說的事情嗎?”
“倒也不是,其實說起來很簡單,我們通過各自的朋友相識,慢慢地也成了朋友,後來他對我有了別的想法,可那時候我還……”
他看了裴辰景一眼乾咳了一聲:“於是沒有接受他的心意,但井冉是一個有些任性,或者說是極端的人,一開始還比較本分,後來不知道聽了誰的教唆想要演一出‘英雄救美’,我上了他的當,他卻玩脫了,將我們兩個都置身於險境中。”
裴辰景聽得有些緊張:“然後呢?”
“然後我們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我斷了一根掌骨打了六周的石膏,他為了彌補,救我的時候腿上燒傷了一片,住了一個月的院。”
當時的項弈後怕又憤怒,將還躺在床上的井冉罵了一頓。
死裡逃生的井冉還有些不在意,仗著身上的傷想要討取項弈的同情,然而這樣的招數騙騙未經世事的小孩還行,他沒那麽傻,不會忘記這一切原本不必發生。
後來項弈抱著老死不相往來的想法再也不肯和井冉聯系,井冉才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他後悔了,但很多彎路是沒有辦法回頭的,他愧對項弈,越是愧疚愛的就越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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