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一起去買狗糧吧,正好我家的年糕也沒有糧了。”
裴辰景想了想,該來的總是會來的,猶豫了沒幾秒答應了:“好,下班見。”
坐上井冉的車,裴辰景剛開始還是十分警惕的,怕井冉問出讓他為難的問題,但一路上井冉並沒有提和項奕有關的半個字,只是說起年糕小時候的事,裴辰景偶爾應答或者問一些問題。
“年糕是一隻薩摩耶,我從朋友那裡接手的,他養了幾個月就嫌鏟屎遛狗麻煩,最後我接了他的爛攤子,我也從來沒有養過狗,什麽都不會,問了好多人查了好多資料才慢慢熟練,那時候我還在國外,為了把年糕帶回來也費了一番力氣。”
裴辰景的思維突然發散:“外國的狗,是不是溝通也要用外語啊?”
井冉失笑,裴辰景頓時覺得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但井冉卻說:“你不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
這下讓裴辰景有些好奇了,然而看到井冉的眼神,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好奇,好奇心害死貓。
井冉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他的後悔:“項奕第一次見到年糕的時候,也是用的外語逗年糕,可惜年糕的上一任主人還沒開始訓練,而我早就想好了要回國,所以一直用的中文教年糕。”
裴辰景小心翼翼地訕笑了一聲:“哦,原來是這樣。”
“你和他,我是說項奕,你們好像很熟悉。”
果然最終還是說起了項奕,裴辰景心下歎了口氣暗暗對項奕道,這可真不怪我。
“是,我們算是一起長大的。”
“怪不得,你們的關系很好吧。”
他的語氣裡不無羨慕,再加上一副落寞空洞的神色讓裴辰景狠狠地心酸了一把。
“井總,”他戲謔道,“您有什麽想問的還是直接問吧。”
井冉和項奕的故事很短暫,短得有些出乎裴辰景的預料,看到項奕對井冉冷淡的樣子,裴辰景便下意識腦補了一番轟轟烈烈的愛恨情仇,卻沒想到他們實際上都沒有真正在一起過。
井冉肯定是隱瞞了一些細節的,裴辰景不便追根究底,也沒有立場多說什麽,無論如何他必定是要偏袒項奕的,於是對井冉直言他幫不上什麽忙,井冉卻笑了。
“你放心,我沒有想過讓你為難,我們之間之所以落得現在這樣都是我的錯,自然不會要別人來替我彌補,但我隻想確認一下,”他正色道,“我看得出項奕喜歡你,那你喜歡他嗎。”
裴辰景心中一緊,對上井冉的視線時竟讓他有些連面試時都沒有的局促。
“我隻當他是哥哥。”
他隻好這樣說,井冉方才的嚴肅一眨眼便消散:“我看也是,可他應當是真的喜歡你。”
裴辰景無奈地笑了笑:“可感情這種事不是你來我往。”
他想起自己和蔣廷,項奕對他,井冉對項奕,他們似乎都陷入了同一種沒有解法的困境,在無法滿足的野心面前一敗塗地。
而今裴辰景終於釋懷,唯一的解法便是將鎖打破,像剔骨一般將根源從自己身體裡剔除。
他痛過了,現在看著井冉也只能搖搖頭。
井冉順便把裴辰景送回了家,他下車時欲言又止地看向裴辰景,裴辰景了然地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放心吧,我不告訴他。”
井冉卻笑了:“不,你最好告訴他。”
裴辰景滿頭問號,但井冉沒有再說什麽。
門一開大福就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裴辰景掃視了一眼客廳,果然在角落裡看到了一灘尿漬。
他拎著大福的後脖頸拎到尿漬旁邊指著地面道:“不能往地上撒尿聽到沒。”
“汪嗚?”
看起來他不太能聽懂,裴辰景初見養狗艱辛,隻得任勞任怨地找了塊破布把地面擦乾淨,噴了些空氣清新劑又打開窗戶通風。
而大福正在另一個角落裡歡快地乾飯,臉都埋進了飯盆裡。
裴辰景憂愁地看著大福,他白天要上班沒什麽時間管它,而且也沒什麽訓練的經驗,照這樣下去大福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學會定點上廁所,思來想去決定給它報一個寵物培訓班。
從周圍的朋友那裡打聽了幾個寵物學校,裴辰景打算有時間的時候去實地勘察一下,順便問清楚大福入學需要的條件。
他心裡做著打算,忽然瞥見一輛有些熟悉的車,許是看錯了,他又看了一眼,終於看見了依舊熟悉的車牌號。
蔣廷穩穩地停在了他面前,裴辰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時間沉默得有些尷尬。
裴辰景覺得自己最好快點從這裡離開,他想繞過這輛車去,蔣廷已經打開車門下了車,像是有些倉促,連車門都沒來得及關,大步邁到裴辰景身後抓住了他的手臂。
“等等。”
“放開。”
裴辰景想他現在可不是以前那個好脾氣的裴辰景了,不會再慣著蔣廷的胡作非為,而蔣廷還是那個我行我素的蔣廷,他愣了一下說不放。
若是換個人少的地方裴辰景無論如何也不會示弱,但這是在公司門前,正值下班時期,他們之間地動靜已經吸引了一些好奇的目光,顯然這不是一個適合搞拉鋸戰的好地點。
蔣廷似乎對那些人的探究無所察覺,所以裴辰景終究還是略輸一籌,不得不主動地露出了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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