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談戀愛,我可不能僅憑一時衝動就草率行事。
萬一他是個情緒不穩定的變態,以後我想跟他分手的時候,他舉著刀要砍我,到時候我怎麽辦。
“所以,我得多考察你幾天。”我一個不小心,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梁琢問:“你想怎麽考察?”
我沒想到。
我現在腦子是空白的,什麽都想不到。
“再說吧。”我說,“咱們繼續往前走吧。”
我站起來,跟著梁琢繼續往山裡面走。
他來牽我的手,我沒拒絕。
我們又走了一會兒,穿越樹林,穿越小溪流,在我走累之前,我終於知道了梁琢說的那個“別有洞天”究竟是什麽了。
那是一個已經廢棄了的古刹,木匾還在,可人去古刹空。
我其實有點害怕這種地方的,倒不是怕鬼神,畢竟我沒做過什麽虧心事,沒啥可怕的,我主要是沒少看那種懸疑小說,覺得這地方特適合發生一些無法破解的案件。
我會腦補出很多恐怖的劇情,還非常“自覺”地會把自己代入到受害人的角色。
所以,當梁琢拉著我進去的時候,我心尖兒都在顫。
腿也在顫。
梁琢說:“帶你去看我的秘密。”
我忍不住說:“你秘密怎麽那麽多啊?”
那個屋頂。
還有這裡。
梁琢的人生是有多無聊,才會給自己找了這麽多秘密基地。
看著他的後腦杓,我突然在想:會不會其實他也很寂寞?
正走神,梁琢已經帶著我繞過廢棄的殿堂,來到了古刹的後院,後院,荒草叢生,但正中間的花壇裡,有一棵茁壯成長著的小樹。
那棵小樹像這裡唯一擁有鬥志的小孔雀,得意地開著屏。
梁琢說:“你看那棵樹,我種的。”
我有些驚訝:“你種的?”
“嗯。”他拉著我過去,我這才發現,樹乾上掛著一個小牌子,上面刻著:梁小樹。
我笑他:“你好幼稚啊,還給樹取名字。”
“這是我的好朋友。”梁琢一本正經地說,“或者說,是我兒子。”
他拍拍那棵樹:“兒子,跟你宋爸打個招呼。”
我笑得差點兒背過氣去:“什麽玩意?宋爸?”
“誠摯邀請你給我兒子當第二個爸。”
我面前的梁琢,好像褪去了一層華麗的外衣,讓我看到了之前被包裹起來的另一面。
有點幼稚的少年。
對,此刻的梁琢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充滿了少年氣。
孤獨卻燦爛。
我對他說:“你怎麽跑這裡來種樹了?”
“我不是說以前我每年都會來這裡住一陣子麽,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地方,覺得花壇空蕩蕩的,看著難過,於是就跑去買了一顆樹苗。”梁琢過去,摸了摸結實的樹乾,“沒想到,它生命力這麽頑強,竟然真的長起來了。”
梁琢看著梁小樹,而我看著梁琢。
我突然問他:“你是不是很寂寞啊?”
梁琢好像一愣,但回頭的時候給我的是一個很燦爛的笑容,和梁小樹一樣充滿了生機。
他對我說:“至少現在不寂寞,因為這次是你和我一起過來的。”
我從沒想過要當誰的英雄,因為這個時代,不相信英雄。
可是在這一刻,我特想暫時扮演梁琢的英雄,幫他驅散所有的孤獨。
第45章
我跟梁琢陪孤獨的梁小樹待了一會兒,然後時間差不多了,準備打道回府。
我問梁琢:“只有我知道梁小樹嗎?”
他說:“還有我。”
這不是廢話麽!
不過,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下跨進了梁琢的世界裡,掀開了他紅彤彤的蓋頭,看見了帥哥的真面目。
當我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是有些竊喜的。
“喂。”我說,“問你個問題唄。”
他轉過頭來看我,眉目之間清泉似的,看得我差點腳底一滑摔下去。
“你說。”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什麽感覺啊?”
我是真的在好奇。
我跟梁琢在一起的時候,心臟總是毛毛的、癢癢的,好像變得特脆弱,有時候又特敏感。
我發誓,我不是一個喜歡傷春悲秋的人,更不多愁善感,可是跟梁琢認識的這些日子,我好像被他打開了任督二脈,解鎖了我自己以前都沒發現的第二人格。
挺奇妙的。
我等著梁琢的回答,他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
我們慢慢悠悠地原路返回,我看到了來時他親我時我坐著的那塊大石頭。
我用眼睛給它拍照,記錄下了它不同角度的模樣。
梁琢說:“是慢條斯理的安寧。”
“啊?”
他笑著看向我:“你不是問,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麽感覺嗎?”
他說:“矯情一點說的話就是精神上的世外桃源。”
我有些驚訝,覺得我倆這對話,一下就被他給升華了。
我說:“不至於不至於,我就一俗人。”
他看著我笑,然後就不說什麽了。
梁琢這人最會的就是吊我的胃口,他明明知道我想聽他繼續說下去,結果這時候閉嘴了。
他就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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