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麽要說又?
奶奶十分和善對我說:“小夥子,你等一下。”
她回身進屋,過了會兒就拿著一個網回來了。
那網我見過,小時候用這玩意捕蝴蝶來著。
奶奶遞給我:“你用這個撈手機,可好用呢。”
我感激得眼淚鼻涕差點一起飆出來。
上了年紀的陌生老奶奶都比梁琢對我好,他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我問:“奶奶,用一次多少錢?”
奶奶笑了,她已經沒了門牙,但看著還是那麽的慈祥。
因為她說:“不要錢呀!”
人間自有真情在,我真的感動了。
就這樣,我一個人在這個夜晚,站在水裡撈魚一樣撈手機。
我發誓,隻撈自己的,絕不撈梁琢的。
然而,撈了半天,屁都沒撈上來,卻稀裡糊塗等到了回來的梁琢。
他出現的時候,我還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大晚上的見鬼了。
我說:“我該不會餓出幻覺了?”
他站在岸邊,拎著個袋子,笑著對我說:“你餓了?”
要不是本人生來有素質,這會兒肯定是要對他破口大罵的。
“你幹嘛呢?”他問我。
“撈手機。”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還知道回來啊?”
那語氣,仿佛我是深宮怨婦,這很不瀟灑。
梁琢說:“撈上來了嗎?”
我沒好氣兒地反問他:“你說呢?”
他笑,就知道笑,然後叫我快點上岸去。
我不想搭理他,覺得他肯定還要害我,但再這麽泡下去,我怕自己泡脹了也沒結果,隻好順著台階上去了。
我說:“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哪能。”梁琢說,“給你拿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你先找地方換了吧。”
我有些意外,他從我手裡拿過網,把袋子塞給了我。
“往前走五六十米有個洗手間,你去那邊換了吧。”
我盯著他看了幾秒鍾,盤算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也沒什麽能再被他騙的了,反倒是他可能會被我穿走一身衣服,這波我倒是不虧。
於是,我拎著衣服去找洗手間了。
梁琢這人,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他。
他真的給我拿了乾淨的衣服來,甚至,還貼心地拿了一條新的一次性內褲。
講究人啊。
我開始對他有所改觀了。
梁琢比我高一點點,但我們身材差不多——好吧,我承認,我覺得他應該比我精壯一點,看起來是會去健身的人,而我,死都不會進健身房。
不過我穿他的衣服倒也合身,而且他品味不錯。
我的意思是,他的穿衣風格和我差不多。
換了衣服,我終於覺得舒服些了,那些黏糊糊濕噠噠的衣服被我塞在袋子裡裝好,想起來就覺得煩。
終於乾爽了的我還洗了把臉,總算恢復了往日的雄風。
我回去找梁琢,他帶著笑意打量我:“你傳我衣服也挺帥的。”
“我穿什麽都帥。”我說,“接下來怎麽辦?寸步難行了。”
此時的他,竟然撈出了我們掉落的船槳。
我還沒來得及驚訝,他又像變魔術似的變出了一部手機來。
“可以啊,兩個手機?”
“我剛才回了民宿,費不少力氣證明我是我,然後回了房間。”梁琢說,“拿了手機和身份證,現在咱們先去把船還了,然後我們去給你買手機補辦電話卡。”
“買手機?”我有意提醒他,“誰給我買?”
“我。”梁琢還算是個人,“我說過,這件事我會負責,你的手機是因為我掉水裡的,我一定會賠給你。”
可以。
他總算說了句人話。
就這樣,我們把那條破船弄了回去,又步行很遠,終於找到了一家手機店。
梁琢給我買了手機,付錢的時候,我覺得他的心在滴血。
但年輕人總是要為自己愚蠢的行為付出點代價的,這都是人生寶貴的經驗。
買完手機,我們要去補電話卡。
然而此時已經深夜,沒地方給我補卡。
沒有卡,我就沒辦法掃健康碼,掃不了健康碼,我就沒法回去睡覺。
梁琢想了想,對我說:“這事好像真的挺麻煩。”
“你這不是廢話麽!”
“要不這樣。”梁琢說,“你的身份證還在吧?我去你那邊幫你拿身份證,有了身份證你就能回去睡覺了。”
此方法可行,我火速帶著他去了我住的地方。
在外面等待梁琢的時候,我猛然間想起:媽的,糟了,我帶來的有顏色的漫畫就攤在床上,他該不會看了吧?
第19章
俗話說得好:人可以死,但不可以社死。
當我想起被我攤放在床上的那本漫畫時,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說真的,我慌了。
不管怎麽說,我宋懸在人前那都是儀表堂堂的正人君子,我公司同事對我的評價也十分統一:宋懸啊,他挺講義氣也挺正直的。
對,我很正直。
很正直的我,怎麽會看帶顏色的漫畫呢——看了,怎麽會不小心被人發現了呢!
我拍著腦門在外面一圈圈地踱步,但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被他發現就被他發現唄,反正我倆萍水相逢,以後也不會再見,我看不看顏色漫畫、我看什麽類型的顏色漫畫,關他什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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