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琢這個跟風的學人精,竟然和我買了同一款。
就因為這個,晚上我再見到杜祁的時候,他指著我們倆手腕上系著的紅繩說:“情侶款!真是羨煞旁人啊!”
第33章
我拒絕承認自己跟梁琢戴的是情侶款,於是糾正道:“是他跟風買的同款而已。”
杜祁顯然不是個會聽別人解釋的家夥,他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拉著我們進去了。
這是家酒吧,不吵鬧,有歌手駐唱的那種。
我還挺喜歡這種有小資情調的地方的,盡管我本人一點都不小資。
我問杜祁:“這是你開的嗎?富二代啊!”
杜祁大笑不止:“我這輩子要想富,只能想辦法嫁入豪門了。這是我朋友的店,隨便喝,他請客。”
杜祁帶著我跟梁琢往樓上走,木質的台階,還挺有氛圍的。
他問我:“你倆看落日去了嗎?”
說起這個我就氣,上午的時候說好了要再一起去看落日,結果我們回來的時候,路上車出了故障,回到城裡都已經是傍晚了。
哪還有什麽落日可以看。
梁琢說:“明天。”
“你說話怎麽不算數呢?”杜祁簡直就是我的嘴替,“你這樣的男人,沒人要的。”
我表示讚同,點了點頭。
梁琢不怒反笑,跟在我們旁邊入了座。
這一層人很少,坐在靠近欄杆的這一頭剛好可以看到樓下的歌手。
“他蠻帥哎。”我伸長了脖子往下看。
那是個穿紅色格子襯衫的年輕男生,看起來是挺陽光的那種帥哥,抱著吉他唱歌的時候,還有點小羞澀,估摸著是那種開個玩笑就會臉紅的類型。
杜祁說:“湊合吧,勉勉強強。”
我看了一眼杜祁,心說你要求還挺高。
杜祁鼓動梁琢去唱歌,梁琢說:“不得讓我們先喝兩杯再唱?”
“那你就趕緊喝!”我把面前的水杯推到了梁琢的手邊。
梁琢笑我:“你怎麽跟他一夥兒的了?”
我說:“我跟誰都不是一夥兒,哥哥自己就是一個軍隊。”
杜祁聽我倆鬥嘴,笑得快趴下了,他笑點實在有點低。
我們點了酒,樓下唱歌的那個帥哥也唱完了,放下吉他跑上了樓。
我萬萬沒想到,這帥哥上樓是衝著我們來的,他一過來就特自然地摟上了杜祁的肩膀,特自然地問我們:“怎麽樣?點酒了嗎?”
杜祁“哎呀”了一聲,推開了他:“你別跟我動手動腳的,我哥看著呢。”
我托著下巴觀察他倆,有貓膩。
原來這個帥哥就是這家酒吧的老板,他再次證實了我看人不準,什麽開個玩笑就臉紅,這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也難怪杜祁看不上他。
不靠譜,這種人萬花叢中過,最懂傷人心。
我們四個坐在一起,喝了兩杯。
梁琢問我:“想聽什麽?”
我笑了:“怎麽著?我想聽什麽你都會唱嗎?”
梁琢厚顏無恥地說:“可以試試。”
於是,我靈機一動:“帕瓦羅蒂《我的太陽》。”
杜祁再次爆發出震驚全場的笑聲。
沒想到的是,梁琢還真的站了起來,對我說:“沒問題。”
沒問題個屁啊,我怎麽不信他會唱這個。
梁琢把杯子裡的酒都喝了,然後隨手扒拉了一下我的頭髮,就像我扒拉路邊的小京巴。
他下樓,我不自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
看著他到了那個小舞台上,看著他抱起了那把放在椅子上的吉他。
梁琢還會彈吉他啊。
我覺得會樂器是一件特別加分的事,音樂讓人倍兒有魅力。
他輕輕掃了一下琴弦,然後對著話筒說:“這首歌送給我的……旅伴,宋懸。”
他抬頭看過來,我聽見杜祁小聲嘀咕:“旅伴?旅伴是什麽?”
旁邊,那個紈絝子弟說:“我也可以當你的旅伴。”
杜祁拍了他腦門一下,讓他快閉嘴。
梁琢說完那句話,仰頭看二樓,我倆對視一眼,氣氛有點微妙。
我這人,這輩子跟浪漫不沾邊,可是自從遇見梁琢,好像時不時就會發生那種可以寫進日記的橋段。
比如上次夜晚劃船——當然,前提是我們沒翻船。
再比如現在,他看著我,對我說:“一首帕瓦羅蒂《我的太陽》,送給你。”
我聽見有人在偷笑,但梁琢絲毫不在意。
然而,當他開口,唱的並不是《我的太陽》。
前奏的旋律我無比熟悉,在我高三那一年不知道重複聽了多少次。
我想起那天他帶我去看日落的路上,我問他有沒有聽過鄭鈞的《私奔》,當時我以為他沒聽清我的問話,也就沒再重複,卻沒料到,他其實什麽都聽見了,而且還記住了。
“把青春獻給身後那座輝煌的都市,為了這個美夢我們付出著代價,把愛情留給我身邊最真心的你啊,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陪我兩敗俱傷,一直到現在才突然明白,我夢寐以求是真愛和自由。”
梁琢在唱的時候,把那句“把愛情留給我身邊最真心的姑娘”改成了“最真心的你啊”,唱著的時候抬起頭來看向了我的方向。
很奇怪。
很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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