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做什麽?”蒙赫開口,“老師說了,考場上不要東張西望。”
靠,這世上怎麽有人能夠惡人先告狀?
小薑同學:“那老師還說了,考場上不要交頭接耳。”
蒙赫:“是你先看我的!”
小薑同學:“是你先說話的!”
“……”
“……”
真是晦氣。
薑樂忱安慰自己:算了,反正只要踏踏實實地考自己的就好了,他旁邊的人是誰根本不重要。
考題不難,桌上有提前備好的五片血塗片,已經被打亂了順序。學生們需要評價和判讀這些血塗片,確定它們究竟代表著哪一類的貧血、中毒或者血液原蟲病;此外還需要再做一次交叉配血實驗。
薑樂忱之前在學校附屬的動物醫院實習過,對此輕車熟路,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實驗。老師過來檢查了一下他的實驗結果和報告,雖然沒有明說他的成績,但從老師臉上的表情來看,薑樂忱又一個滿分到手。
“老師,我實驗結束了,可以提前離場嗎?”薑樂忱心急火燎地問。
“可以。”老師沒有異議,“不過離場前,你要把你用過的器具清潔乾淨。”
交叉配型實驗用到的器具還蠻多的,這麽多學生一起考試,光是清潔用完的試管都是一大難題。薑樂忱看向面前的水槽,他用過的試管都堆在那裡,要洗到乾淨清透至少要用十來分鍾。
他正要擰開水龍頭,身旁忽然傳來一道讓他意外的聲音:“你把東西放下。”
薑樂忱循聲扭過頭,正好對上蒙赫的眼睛:“……你說什麽?”
蒙赫衝他揚了揚下巴,用命令般的口吻說:“我說,你把東西放下。”
薑樂忱以為自己聽錯了:“???”
“聽不懂嗎?”蒙赫催他,“你不是趕時間嗎,要走趕緊走,試管留在這裡我給你洗。”
薑樂忱:“!!!”
他現在的樣子好像一隻受驚的小熊貓,眼睛瞪得滾滾圓的,不知要做何反應。
若說這話的人是大丁小丁,薑樂忱絕對放下試管、跑得比誰都快,跑掉之前還回附送一堆飛吻。可說這話的人是蒙赫,是一直和他不對付的蒙赫!
“你為什麽幫我?”小薑同學狐疑地問。
蒙赫語氣裡透出一些不耐煩:“哪有什麽為什麽?我實驗才做到一半,你在旁邊晃來晃去的,讓我心煩意亂。”
薑樂忱:“哦……”
原來是這樣!考場裡經常見到這種心態不穩的學渣,他們看到學霸翻卷子、提早交卷,他們就會跟著心浮氣躁,連原本會答的題都答不出來了。
他就說嘛,蒙赫總不會無緣無故地幫他。
“那多謝你啦!”有人幫忙,薑樂忱當然開心。他衝蒙赫揮揮手,習慣性地抬手貼在唇邊,向蒙赫的方向發射飛吻,“麽麽噠!下個月的朋友圈對你免費開放,不收你錢啦!”
扔下這句話,小薑同學呲溜一下就跑走了。白大褂衣角紛飛,仿佛蝴蝶翩然遠去。
蒙赫凝眸注視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實驗室的大門外,直到腳步聲都聽不到了,他才默默收回視線。
他皮膚偏深,周圍的同學又都埋首於實驗,所以根本沒人注意到,一點深紅色攀上了蒙赫的臉頰,燒得他心火燎繞。
……
當薑樂忱衝出實驗樓時,已經是五點過十分了!剛才考試時他把手機設置成了飛行模式,直到現在才調整成正常狀態。
剛一連上網絡,微信就咣咣咣進來好幾條信息,全是公司派給他的臨時助理給他發的,問他現在在哪裡、還有多久能結束考試。
穿著白大褂的少年行色匆匆,他一邊走下台階,一邊給對方打電話。
可他這通電話還未撥通,他的余光便注意到,實驗樓前的學弟學妹們不知為何都停下了腳步,在往同一個方向張望。
冥冥之中薑樂忱預感到了什麽,抬頭望向了那個方向——遠遠的,只見一輛保姆車踏過落葉,向著實驗樓的方向駛來。深灰色的車身簡約又低調,但車頭的車標足以讓任何人意識到它的百萬身價。
當司機注意到站在台階上的薑樂忱時,立刻閃了閃車燈,然後慢慢在他面前停下。
那一瞬間,周圍所有學弟學妹的時間都“唰”一下集中在了薑樂忱身上,即使厚臉皮如他,這時也難免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小薑三步並作兩步第跑下台階,伸手按下了電動車門的開門按鈕:“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我們考試臨時出了點情況,所以才晚……”
話沒說完,剩下的話就吞回了肚子裡——八人座位的保姆車內,除了妝造師和服裝助理以外,多了兩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
顧禹哲端坐在其中一個座位之中,正在和身旁的馮助理交待今晚的工作。今天的顧禹哲又和以往不一樣了,他平時穿的西裝款式偏休閑,而今天則是一套頗顯氣度的英式三件套,為了配合今天的社交場合,他特地換了一副最經典的sirmont眼鏡,為他增添了一分威嚴感。
見小薑同學推開了門,顧禹哲的視線自鏡片後靜靜投了過來,語氣沉穩地說:“既然遲到了,就快點上車。”
薑樂忱的腿比腦子反應得快,直到屁股已經坐上車了,他才想起來問:“老板,你怎麽也來了?不是助理姐姐來接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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