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禹哲自然有他的說辭:“助理直接帶著另外五名成員從公司出發,我來這邊開會,看時間差不多,就順道過來接你。”
這番話挑不出任何錯,唯有馮助理心裡又在罵人:顧老板來開會不假,但這會是他臨時加塞塞進來的,費了她好大的牛勁才協調好時間。真是皇帝一句話,太監累斷腿。
接到人後,司機立刻調轉車頭,向著校外駛去。小薑同學坐進後排,化妝師在沙發椅上鋪開所有裝備,抓緊時間給他上妝。幸虧這車防震好,司機開得也平穩,化妝師才能挑戰極限,在這麽艱苦的環境下完成工作。
這位化妝師也是薑樂忱的老熟人了,之前合作過好幾次,他身材微胖,但動作很靈活,性格十分0俐。
“哎呀,要不然那麽多人都有白大褂情結呢,小薑弟弟你剛才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我的眼睛都要看直啦。”化妝師一手托著小薑的下巴,另一隻手邦邦邦往他臉上拍著粉底液,同時嘴巴也沒停下來,“我以後說什麽都要找個穿白大褂的男朋友,玩玩醫生play。”
坐在前排的顧禹哲微微停頓了一下。
“姐,啊不,哥,”小薑一邊忍受著美妝蛋的痛揍,一邊實話實說,“其實白大褂好髒的,上面全是細菌,我們學校都不允許我們用公用洗衣機洗白大褂,怕弄髒宿舍的洗衣機。”
“你這人真掃興……來你眼睛往下看,我給你畫一下內眼線。”化妝師翹起蘭花指,趁著等紅綠燈的一分鍾時間給他畫眼線,“我就是想想嘛。我還夢想自己能有五個男朋友呢,五個人周一到周五輪流侍寢,我絕對雨露均沾,絕對不偏袒哪一個。”
“為什麽是五個?”薑樂忱好奇地問,“不應該是七個嗎?”
“哎呀,后宮人多了不得安寧,你總要讓我放兩天假,讓我的屁股好好休息一下嘛。”
“……”
這位化妝師“姐姐”,可真是什麽都敢說啊。
這是薑樂忱第一次走紅毯,紅毯上閃光燈多得不得了,因為閃光燈吃妝,所以眼妝要濃烈一些;但又不能像舞台妝那樣使用明顯的眼影和睫毛,否則會顯得太過妖異。化妝師給他畫完眼睛後,又開始琢磨他的眉毛,他之前橙頭髮時眉毛顏色畫的比較淺,這次換回黑發,眉型眉色都要調整。
筆尖輕輕地落在小薑同學的眉骨,沿著他的原生眉毛細細勾勒出風骨。小薑怕癢,幾次想笑又不敢笑,只能靠說話轉移注意力。
他問化妝師:“那你五個男朋友想找什麽類型的呢?”
“第一個要找醫生,第二個消防員,第三個水管工,第四個運動員,第五個還沒想好。”
薑樂忱:“……”仿佛翻牆看了四部顏色電影。
化妝師也問他:“小薑,你在學校裡認識那麽多同齡人,就沒一個讓你動心的?”
如果不是正在化妝,薑樂忱腦袋肯定要搖出花了:“您別拿我開玩笑了,我可是愛豆!和大熊貓談戀愛只是犯法,和愛豆談戀愛那就是犯天條了,這錯誤我可不能犯!”
一邊說著,他一邊給化妝師使眼色,提醒他顧老板還在呢,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他薑樂忱,愛崗敬業的兼職愛豆,即使內娛所有男愛豆都爆嫂塌房,他都不會!他可是堂堂正正事業批,一心隻想攢夠錢退圈,搞對象哪有搞錢香?
他一邊敲鑼打鼓通過言語表忠心,一邊悄悄觀望著前排顧總的反應。
可惜……他只能看到顧禹哲毫無所動的後腦杓。
老板不會是沒聽見吧?
想到這裡,他稍微提升了一些音量:“信男願一生孤寡,換我直通碩博、事業長虹,為我國的文化與藝術雙領域貢獻一份微薄之力!”
“……薑樂忱,你嘴巴閉不上的話可以用膠水黏住。”顧禹哲這次終於有了反應。他從前排轉過身,陰鷙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你這張嘴皮子,確實夠你一生孤寡了。”
小薑委屈。
薑樂忱就不明白了,他說得都是心裡話啊,為什麽顧老爺會生氣啊?
……
周五晚上的晚高峰著實可怕,三環橋堵成超大停車場,放眼望去全是紅色的尾燈。保姆車一路走走停停,倒是方便化妝師給薑樂忱打造妝容。
化好妝後,擠在角落裡一直沒說過話的服裝助理趕忙遞上了一套品牌服飾。
不管是大明星小明星,藝人走紅毯的衣服都是從品牌借的。這個圈子最是追名逐利,若是咖位大,自然有數不清的高定、超季排隊上門求著大明星穿;若是十八線小糊比,那就只能借到什麽“獨立工作室”的潮牌了。
這次服裝助理為他準備的是一套國際1.5線奢侈品牌的當季衣服,以他的咖位來說絕對是高攀了,不用想肯定是顧禹哲的手筆。
薑樂忱只能在車上換衣服。化妝師和服裝師都是不用避的,在他們眼裡只有工作、沒有男女。
唯一讓薑樂忱有些尷尬的人是馮助理。畢竟馮助理是女士,還是一位不苟言笑、臉色永遠陰沉的辦公室OL。他們不熟,他在她面前換衣服,總歸有些放不開。
注意到薑樂忱的視線,馮助理清了清嗓子,開口:“你大可放心,我不喜歡男人,更準確的說,我不喜歡人類。”
她平等的厭惡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每時每刻都盼著地球爆炸,這樣就不用再上這破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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