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豫問道:“誰和你說書記出去走親戚的啊?”
“昨天我去農場,看門上鎖了就去村裡打聽,村委會的人說的。”
小豫說:“你懷疑書記在家,就是不想見你啊?”他道,“應總,你不會在外面盯了一晚上了吧?”
應笑說:“沒有啊,我還看了很多報告,查了很多資料。”
應笑再次和他確認:“剛才你過來沒看到什麽人從那間屋子出來吧?”
“沒有。”
“我就睡著了那麽五分鍾,你沒看到有人出來,那應該沒人出來過,”
汪琪此時終於回過味來了,高喊了一聲:“那我們這項目是不是做不下去了啊?那我們和三少爺報告一下,等……”說到這兒,她自己閉上了嘴巴,她和應笑這要是突然殺了個回馬槍,先不說三少爺被人騙錢的事情傳開了那得多尷尬,再者,粵意的生意沒談成,公司裡不少人都已經在看應笑的笑話了,這回這個農場項目又沒搞定,回頭恐怕要被人扣個辦事不利,沒能力的帽子,他的脾氣這麽硬,這麽好強,怎麽可能輕易回去?這一趟,恐怕一時半會兒,她真得耗在這郊區了。
小豫忽而對天發誓:“我肯定不會出去亂說!”
應笑又問他:“你真的會種地?”
小豫說:“我不會啊。”
汪琪又喊了一聲:“那你……那你這過來,過來乾嗎啊??”
小豫看著他們:“你們會?”
三人都靜默了。這時,那院落的大門打開了,應笑冒雨下了車,只見那院子裡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穿著雨衣,頂著鬥笠,兩手空空。應笑上去就給他遞煙,道:“是張書記吧?您好,我是歐齊的應笑,您叫我小應就好了。”
中年男人道:“我爸走親戚去啦,你的事情我聽說了,我也和我爸說了,這樣吧,你們要真還想繼續搞那個農場呢,也不是不行,就租給你們嘛!反正這地空著也是空著。”
應笑往院子裡看,那裡停了兩輛自行車,一台電瓶車,長長的平房開有兩扇門,此刻都緊閉著,屋裡亮著燈。
中年男人道:“我這和人約了吃中飯呢。”
應笑往邊上讓開:“那租賃合同……”
“那得等我爸回來了去村委會擬啊,你們就先回去吧,你電話也留在村委會了,等他回來了就打你電話。”
應笑道:“我先付半年租金,我們簽個協議,能先帶我去農場看看嘛?”
中年男人在門口站住了,一叉腰,嗓門大了,面有慍色:“你還怕我們反悔啊?我和你說啊!那塊地就是白送,也沒人要!你別擔心!別著急!這雨下得,你先回去吧!!”他不耐煩地把應笑往門外推。
應笑陪著笑說:“就先去看看,我們也不幹什麽,就帶我們外頭看一眼也成。“他往男人手裡塞了好幾百塊。男人手上收下了錢,眼睛還直直看著他:“那你開車啊。”
應笑點頭應下。這中年男人卻轉身要回院裡去,應笑一把抓住了他,男人急了:“你乾嗎?我去拿大門鑰匙啊!!”
應笑這才松開了他,又是一頓點頭哈腰,他看男人進了屋,片刻就又出來了,屋裡的燈還亮著,雨水唰唰打著停放自行車的雨篷。應笑領著中年男人上了車。他介紹道:“張書記的兒子,帶我們去農場看看。“
汪琪笑著伸手:“張大哥您好啊!”她收拾了後座的資料,熱情招呼:“來,來,坐!”
小豫也扭頭和這個張大哥打招呼。張大哥道:“那走吧。”他摸了下應笑的車內座椅:“你這是真皮的啊?”
應笑打聽道:“那農場現在這個狀況是……還剩些什麽器材沒有?”
“什麽器材啊?都讓警察帶走啦,這種罌粟,製毒的,還能留它什麽啊!那都是重要物證啊!!”
“那,那些罌粟……”
“都燒了啊。”
“燒了?”
“對啊,燒了。”
“那燒過的地還能種什麽嘛?”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沒種過罌粟,也沒種過燒過的地。”張大哥瞪大了眼睛,來回看他們,”那火燒了三天三夜呢!”
應笑又問:“那我們申請補助的話,多久這個補助金能下來啊?”
“這得問我爸。”
“那如果我要買奶牛,買種子,化肥的,村裡供銷社都有是吧?”
“奶牛?那你得上梅市去買去,我們這兒也不養奶牛啊。”
應笑還問:“重修農場要申請什麽證件嗎?”
汪琪和小豫都沒出聲,他們一個低頭冥想似的坐著,似是有滿腹的疑問和煩惱,一個吃著棒棒糖不時看應笑一眼,兩人的視線一撞上,小豫就笑。永遠都是那麽樂呵呵,笑嘻嘻的,沒有一丁點煩惱。只有應笑在不停問問題。
不知不覺,車子開上了盤旋的山路,道路泥濘,有些打滑,且越開越窄,霧還更重,應笑不得不專心應付路況,也沒法問什麽了。張大哥的問題卻來了:“你們開農場非得選那塊地啊?咱們村裡不少地我看都不錯啊,你們不考慮考慮?”
汪琪輕聲詢問:“都空著呢還是已經種了作物了啊?規模和運作怎麽樣啊?”
“那肯定是都種了東西的,那王老二家,陳麻子家,都是十幾畝地的,還都是平地上的,這選擇多的是啊。”
汪琪翻看資料:“十幾畝是不是有些小啊,這山上這個我看有八十畝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