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氣頭中男人不會讓他上車,磨磨蹭蹭醞釀如何開口,一垂眸看見傅奕僵著臉,“上車!”
氣氛太尷尬,程夏下意識打開後面的車門,聽見傅奕陰森森地說:“你他媽敢坐後面試試!”
“哦……”
程夏松開手,又拉開副駕駛坐進去。
路上幾次主動說話都沒得到回應,傅奕當程夏是空氣,冷著臉專注開車,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車廂裡如凜冬將至。
之後程夏再也沒有開過口,閉上眼睛靠著椅背假裝睡覺,車開到後面他真的睡著了。
之後的很長一段日子,傅奕都沒怎麽和程夏說過話,依舊睡在一張床上,一向喜歡抱著他睡的傅奕,背過身冒著森然的冷氣。
程夏為了讓他消氣做出許多努力,清晨起床做早餐,傅奕在餐桌上避開所有食物,隻喝江阿姨磨的咖啡。
午休時程夏不和同事吃飯,去傅奕辦公室,第一天傅奕聽見他說肚子餓著,讓秘書點了餐,第二天他連辦公室門都沒有靠近,就被人攔下,說總裁在處理工作,不方便見他。
主動示好接連幾次都被刻意忽視,再沒脾氣的人心裡也累積起不滿。這天程夏在工作結束後,坐在工位一動不動。
不時看向手表,直到時針指向晚上8點,手機依然沒有傅奕找他的跡象。
程夏身子往後躺,頭靠在椅背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隨手把手機扔在桌上。
“啪——”一聲,在人去樓空的夜裡格外沉重。
等了整整兩個半小時,程夏都沒有等到傅奕找他,灰心地拿著西服外套去車庫碰運氣,果真被他看到熟悉的車輛。
程夏再也忍不住,幾步跑過去憤怒地敲主駕駛的車窗玻璃,裡面很快降下車窗,露出傅奕的英俊側臉。
傅奕轉過頭抬起黑眸看他,工作一天卻因為程夏遲遲不來,坐在車裡等了很久,面色透著幾分疲倦。
“上車。”他說。
程夏彎著腰手撐在車門上,“我不下來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寧願在車庫等一晚上也不願意跟我說話!你打算折磨我到什麽時候!”
“你說反了。”傅奕皺著眉淡淡道:“一直是你在折磨我。”
“你什麽時候才能停止無端猜測和指責!我他媽被你表弟帶人打成那副鬼樣子,不想讓你為難,等傷好了再回來見你。結果得到的是什麽?懷疑、不信任和冷暴力!”
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和傅奕溝通,對方卻一直緊閉心房不願意談話,程夏被氣得渾身顫栗。
車裡的傅奕喉結上下滑動,“程夏,你以為這對我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
程夏搖了搖頭,說:“我今晚不想跟你回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他往後退了一步,轉身就走,比前幾天傅奕在機場走得還要堅決。
背後響起刺耳的鳴笛聲,程夏像是沒有聽到,踏進角落裡的電梯。傅奕望著不斷向上的數字顯示屏出神,心煩意亂到鼎盛的狀態,他抬起手用力朝方向盤砸過去。
程夏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回到大學時期住的房子,空置了幾年屋裡有許多灰,程夏揭開沙發防塵罩,蜷起身將就著對付一晚上。
第二天,第三天,一向溫順的程夏在冷戰中突然長了反骨,和傅奕對峙著不肯回別墅,每天下班往積灰的房子鑽。
總裁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又不去找人,隻調動程夏工位的監控,放在電腦桌面看。一旦看到程夏跟女同事靠近說話,就開始在辦公室摔筆。
門外的秘書和助理聽到動靜,不敢進去勸,只能小聲地說:“又來了……我從沒見過弟控傾向嚴重到這般地步的人。”
“傅總跟程夏為什麽吵架,你們有誰知道?”
“我聽大廈保安說,前兩天總裁在車庫等程夏等了一晚上,後來兩個人大吵一架,之後再也沒說過話。”
助理嘖嘖兩聲,羨慕道:“我要是有傅總這樣多金又英俊的哥哥,他指東我不會往西,天天抱他大腿!”
“誰說不是!”
在總裁日漸暴躁的脾氣下工作,極其折磨,小秘書偷偷去樓下找到程夏,拐彎抹角問吵架的原因,又透露出這幾天總裁心情不好。
程夏態度冷淡,“他這麽大人了,應該學會調節自己的心情,而不是等誰去哄。”
秘書灰溜溜地回去,不敢和同事八卦,怕傳到傅奕耳朵裡,總裁一怒之下把他開了。
冷戰到第四天下午,傅奕看不著人先忍不住了,準備乘電梯下去找人,剛走出辦公室門,迎面走來柏鬱澤。
“走,哥們兒請你喝酒去。”
傅奕伸手去推柏鬱澤靠過來的胳膊,“我有事,改天再約。”
“那可不行,我約人吃晚飯就沒有失敗過。”柏鬱澤不容他推拒,強硬著把傅奕從大廈裡帶走。
到了包廂,發現裡面赫然坐著賀琮。
兩個人視線在空中撞在一起,刹那間表情變得陰沉,賀琮手緊緊握成拳頭,陰沉著臉像要站起來和傅奕再打一架。
傅奕轉過身就要走,被柏鬱澤拉住,“我們三個是打小一塊兒長起來的朋友,不能因為戀愛不順就這樣鬧掰了,傅奕,從小到大我都是喊你名字,今天我叫你一聲哥,別走,你和賀琮坐下來聊聊。”
他話說到那份上,傅奕只能坐下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