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微微笑了,那笑容十分慘淡,“別說了,沒用的,我們分開對誰都好。”
“好你媽!程夏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他媽想從我身邊離開,你敢走,我不介意再關你一回!”
“你不能永遠都這麽霸道。”
傅奕衝著那張折磨心神的臉嘶吼,“我們經歷了那麽多,你不能走,不能在給了我世界上最美好的愛情後,殘忍地提分手!”
程夏盯著眼前的男人,氣宇軒昂的俊臉變得失魂落魄,青筋因為憤怒冒起,此刻就是真正的大魔王。
身體被男人緊緊抱住,耳邊是傅奕急促的呼吸聲,他放下自尊懇求道:“老婆,你別不要我。”
程夏像被活活劈成兩半,理智冷漠至極,情感痛哭流涕。他克制顫抖的嗓音,“傅奕,像個男人一樣好聚好散吧,不要再因為我承受痛苦。承諾要送給你養老的小島……我沒辦法實現了,對不起啊。”
刺耳的、絕情的聲音在萬籟俱靜的深夜裡響起來,傅奕緩慢松開熱烈抱著程夏的手,那眼神冰冷得近乎能把人殺死。
“啪——”
沒有什麽聲音能比耳光,更能形容出傅奕恨得滴血的情感。堅定、霸道,卻又那麽短促無力。
“老子死都不會放你走!”
程夏被打得偏了頭,臉上紅腫辣痛。
認識這麽多年,程夏第一次被傅奕扇耳光,比拳頭更具有侮辱性。他用舍頭頂了頂口腔內壁,半邊臉變得麻木,很快就腫了起來。
程夏想,傅奕是真的對自己感到失望和惱怒吧。
這樣就好。
“好歹談了一場,沒必要鬧得這麽難堪……”人趕不走,只能自己離開,程夏理了理起皺的衣服,特意繞著傅奕走。
卻被男人敏感地捕捉到氣息,練過的手掌朝著程夏後脖頸劈下去,再順勢接住倒下來的人。
窗外卒然下起了雨。
洋洋灑灑拍打著玻璃窗,本來就暗淡的室內,顯得更加暗淡和沉默。
傅奕把人抱到床上,從外套裡拿出一把提前準備好的手銬,趁程夏陷入昏迷,把兩隻手銬住。
床墊凹陷一塊,傅奕坐在程夏身邊,黑暗中手機屏幕發出亮光,男人的手指左右滑動,翻看手機相冊裡的婚紗照。
純淨的白色格外刺眼。
襯得傅奕像晴空時送來的雨傘,寒冬裡塞過來的冰飲,畢業後的考試筆記,多余又不合時宜。
他輕輕帶上門,在走廊跟他爸打電話,開門見山問他是否有威脅程夏。
傅朗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反問他,“你覺得在程夏心裡,是你重要,還是他的家人重要?”
第89章 失去
本該充滿底氣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嘴巴張了又張,斬釘截鐵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來。
對於程夏來說誰最重要,不言而喻。
他對著電話另一頭的人說:“第一或者第二,我不在乎。”
利落地結束通話,最後四個字帶著報復性的灑脫。
傅奕再次回到臥室,挨著程夏躺下,失神地盯著寂靜的黑夜,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他很在乎。
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經把程夏當成所有物,看作彼此的唯一。
如果程夏因為家人,選擇放棄自己……
傅奕伸手摸了摸冰涼的束縛,所有堅持和固執顯得異常可笑。
第二天清晨程夏醒來後,察覺到手上的束縛,他不可置信地掙了掙,沒有掙開,抬起頭和走進來的男人對視。
“你什麽意思,又玩拘禁那一套?你關得住我一輩子嗎?”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或許是程夏搬出去那天起,傅奕從他那裡得到的便不再是甜言蜜語,更多的是諷刺、指責與質問。
他的心一陣劇痛。
這場拉鋸戰,實在是過於長了,他不斷退讓,不斷妥協,最終得到的不是程夏變得勇敢,而是完全縮回了龜殼裡。
還試圖把自己推得更遠。
傅奕鬼使神差問了一句,“程夏,如果我跟你家人同時站在對立面,你會選誰?”
他意有所指。
用前所未有的目光仔細端詳著程夏的臉。
果然,發現程夏不自然地皺起眉頭,“好端端地扯他們做什麽。”
沒有第一時間說出傅奕名字,便是選了更在意的答案。
傅奕踩滅了煙頭最後一點猩紅,“程夏,就算是你死了也要把我說過的話帶進墳墓裡,我不準你和女人結婚,記住了。”
霸道的命令攪得程夏膽戰心驚,事情到這一步,他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他爸被傅朗接過去,什麽都不知道,開開心心地等婚禮的到來。
吳詩韻正在舉行告別單身派對,為以後的生活做準備。請帖已經發出去了,由傅家牽頭,吳家邀請,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收到了婚禮邀請。
可新郎程夏,正被囚在臥室。
傷人的話已經說過了,傅奕照單全收,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狠,程夏想趁他不注意跑出去,傅奕長手一撈,直接把人提著摔回去。
“敬酒不吃吃罰酒……”
“夏夏,你是我一個人的!”
耳朵能聽出男人的語氣,強勢中透著幾分懇求。
“我不要欠條,不要你報恩,我只要你。”
最後還是沒有忍住,程夏哭了,他好想和傅奕一樣,從容面對人生裡的每一次選擇,有試錯的機會和資本,也有從容面對一切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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