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橙花
鬱辛一溜煙的鑽進了浴室,他的動作很快,頭低著,背影就跟隻逃命的兔子似的。
傅恆郢在身後看著他這副落荒而逃的模樣,唇角不自覺微微往上揚了揚。
鑽進浴室的鬱辛小心翼翼的將門關上,跟做賊似的,盡量沒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他貼著門背,抱著睡衣,打量著浴室。
暖黃色的頂燈光線溫和,因著傅恆郢剛洗過澡的原因,浴室裡還殘留著溫熱的水汽以及沐浴露淡淡的香味,傅恆郢脫下的衣物整整齊齊堆在髒衣簍裡,鬱辛看了一眼,隨即視線便如觸電般迅速收回。
他看見了傅恆郢的內褲,雖然只是一個角,但鬱辛卻還是不敢再看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燥熱的臉頰,視線自髒衣簍挪到了洗漱台上,他看見了傅恆郢所說的牙刷。
白色的電動牙刷旁邊還有一隻黑色的,兩支牙刷款式相同,應該是情侶款。
這個認知讓鬱辛心裡有些說不出的高興,他伸手拿起牙刷,在手裡端詳了一會兒,又輕輕放了回去,與傅恆郢的牙刷貼在一起。
鬱辛跟個好奇寶寶似的探索著,這裡看看,哪裡摸摸,進了浴室半天都還沒開始洗澡。
等他終於意識過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不知道多久以後。
鬱辛急急忙忙的脫下衣物,當熱水打在身上的時候,他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行為,只要想到耽誤的這些時間裡,傅恆郢都一直在外面等他,他便心下一陣窘迫,尷尬的恨不得蜷縮成一團消失才好。
雖然心下急切,但鬱辛這個澡卻還是洗得很細致。
他一點點搓洗著自己,生怕有哪裡遺漏,洗過澡後,連牙齒都反覆刷了好久,直至確認口腔沒有異味以後,才終於放心。
鏡子因為水霧變得模糊,鬱辛抬手將那層水汽抹去,看向鏡面中的自己。
普通的格子睡衣和這張普通的臉,看起來實在平平無奇,鬱辛抿了抿唇,反覆打量自己的臉,想要找出些優點,但卻終是無果。
越是如此,鬱辛心中越是緊張焦灼。
他不知道自己的臉和身體到底能否打動傅恆郢,畢竟在前一段婚姻裡,顧淮從未表現出過為他著迷的痕跡,他們的□□很平淡,例行公事一般,起先兩年頻率還算高,一個月總有幾次,到了後來,離婚前那段時間,鬱辛和顧淮,已經是半年多沒有發生過關系,親密行為都是寥寥無幾。
如今回憶起來,他們的婚姻會走到盡頭,也不是無跡可尋。
鬱辛垂下眸子,思索許久後,抬手將自己本扣得一絲不苟的扣子解開了兩個,露出還算漂亮的鎖骨。
這或許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至於再多的,鬱辛想不出來,也做不了了。
反覆做好心裡準備,鬱辛才終於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他的腳步很慢,分明是很短的一段路程,卻是慢吞吞的想盡量耗些時間。
但到底路程擺在那,再如何耗其實也不過一兩分鍾的事情。
鬱辛走進房間的時候,傅恆郢正在和人打電話。
“我知道這個項目,但是發展前景不可觀,沒有進行的必要。”工作時的傅恆郢很嚴肅,說話的語氣也有些冷淡。
鬱辛沒見過這樣的傅恆郢,再加上傅恆郢在談工作不好打擾,於是他腳步一頓,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向前還是退後。
他正舉棋不定著,傅恆郢那邊就已經要結束工作,他對電話那邊的人說:“方案明天提交,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
而後,傅恆郢便放下了手機,看向鬱辛。
他的目光直白又炙熱,盯得鬱辛有些抬不動步子。
傅恆郢看著鬱辛,此時此刻的鬱辛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點熱氣,他本就生的白,這會兒因為洗澡的原因,這白裡透著粉,就像顆剛從樹上摘下還帶著水珠的水蜜桃,還沒吃,就已能想象其鮮甜多汁,讓人不由食指大動。
格子睡衣款式普通,但穿在鬱辛身上卻並不難看,反倒襯得他特別乾淨乖巧,洗過的頭髮耷拉下來遮住眉眼,分明快三十的人了,卻是有股子學生氣,整個人都透亮清澈。
傅恆郢看著這般的鬱辛,喉嚨有些乾,喉結也不自覺滾動。
他不動聲色的挪開眼,視線轉而落在鬱辛的腳上,說:“怎麽沒穿拖鞋。”
鬱辛聽著這話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穿拖鞋。
為了避免水漬踩的到處都是,傅恆郢在浴室準備了一雙洗澡用的拖鞋,鬱辛剛才洗澡前將鞋脫在門口了,換成了洗澡的拖鞋,洗過澡後因為緊張,隻記得脫不記得穿。
也太笨了。
鬱辛臉一瞬間更紅了,他窘迫的低下了頭,看著自己赤著的腳,縮了縮腳趾,甕聲道:“忘記了。”
然後他便聽見了傅恆郢下床的動靜,傅恆郢走到浴室將遺忘的拖鞋撿了回來,放到鬱辛跟前,拍拍鬱辛已經有些涼的腳,“穿上吧,下次別忘記了,等天氣涼了,赤足著涼,感冒的話會很難受。”
他說話的語氣很溫柔。
鬱辛低頭看著蹲在自己跟前的傅恆郢,前一刻工作時還嚴肅冷漠的人,這會兒卻在自己身前,輕聲囑咐他穿好拖鞋。
鬱辛心下一動,冒出些無名的愧疚感,下意識便說:“對不起,之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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