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剛打開冰箱的瞬間,絲絲冷氣纏繞上肌膚,不同的是,身邊這絲冷意還帶了一縷淡淡的香水味。
很好聞,尤其與冷氣交織在一起,更顯幾分清雅與高貴。
顧垣回道:“好。”
蘇折夜:“謝謝。”
SEA的基地很大,為了不受干擾,訓練室在走廊最裡頭,衛生間就在訓練室的對面。
蘇折夜推開門走進去。
他來到洗手台前,洗去指間的煙味後,鞠了滿滿一捧冷水,全部淋在臉上。
本來穿的就少,雙手又沒點溫度,冷冰冰的水澆下去,蘇折夜整個人都清醒了。
冰冷的水珠順著他臉側滑落,匯聚在尖下巴處,而後一滴一滴掉下來。
蘇折夜卻恍若毫無知覺,胳膊撐在台子上,雙目放空不知道在看哪裡。
前世短短二十幾年,他從來沒有為自己而活過,被生育之恩的母親以“親情”二字命令,被知遇之恩的XY俱樂部以“忠義”二字捆綁。
困擾煩鬱了這兩天,走進SEA基地的一瞬間,蘇折夜好像忽然就想通了。
重活一世,如果什麽都不能依著自己的喜怒哀樂與厭惡來,那豈不是辜負了老天給的這次機會。
別讓自己累兩輩子,這一生活得隨心順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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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衛生間,蘇折夜沒看見顧垣。
他也不知道SEA的內部格局,於是站在原地等著。
片刻,耳邊傳來腳步聲,端著一個白瓷杯的顧垣走了回來。
“抱歉久等。”
顧垣音線清淡:“剛燒的熱水,可以暖身和暖手。”
蘇折夜微怔。
——天冷會使手部關節僵硬,而十分影響發揮,每到秋冬季DPL工作人員都會在賽前給選手準備暖寶寶。
所以自己因為想去洗手間而找的借口,被顧垣誤認為了是真的手冷。
他不是很討厭自己麽。
方才門前他的蹙眉並不像作假,那就只有一個原因,顧垣不想把個人情緒帶到職業裡來,試訓也要公平正當。
這個人……還真是素養高得離譜。
有點意思。
蘇折夜彎起眼:“謝謝顧神。”
顧垣:“不用。”
蘇折夜捧著熱水杯,跟在顧垣身後走進了訓練室。
本來在聊天的SEA眾人瞬間一靜,所有人的目光投了過來。
SEA這三年的陣容變化都不大,除了上任中單Serein之後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中單不停在換人,其他四個位置都沒有變過。
有一道視線一直黏在自己身上,蘇折夜能感受出來,並不是那麽友善。
他看去,是SEA的ad路漾。
自己好像也沒怎麽得罪過他。
蘇折夜認真思考,不過兩年前的事情時隔太久遠,記不清了,倒是有印象自己對戰SEA的比賽裡經常光顧下路。
畢竟玩的是刺客型英雄,就喜歡ad小脆皮,發育起來一套連招帶走一個小朋友。
而路漾和蘇折夜對視上時,明顯嚇了一跳,然後慌忙移開了目光。
玩ad的,這麽慫可不行。
蘇折夜內心搖了搖頭。
“先坐這裡吧。”
顧垣為他拉開了一個電競椅:“我去叫一下經理。”
蘇折夜“嗯”了一聲。
顧垣剛要往出走,訓練室的門突然被從外打開,一個中等身高體形微胖的男子走了進來:“來了來了。”
黃和然抱著一個文件夾:“久等了Night,教練組突然叫我有事,要聯系二隊打訓練賽我就讓顧長官去接你了。”
顧長官。
蘇折夜想起來顧垣的粉絲一直喊他顧長官,因為他是SEA全隊的指揮,平時也不苟言笑、清冷端莊,采訪時更是嚴謹大氣。
這個稱呼配這個人,倒還挺搭。
蘇折夜抬眼看向顧垣,卻發現後者正背對著這裡,站在櫃子邊。
黃和然接著道:“Night先坐吧,我們言教練馬上就來,SEA一隊二隊混搭打一兩把訓練賽,可以嗎?”
蘇折夜收回目光:“可以。”
他捧著熱水杯,在黃和然的指示下坐了下來。
片刻,顧垣走了回來。
一隻骨節分明肌膚冷白的手伸在了蘇折夜面前,掌心是兩包未拆封的暖寶寶,伴隨顧垣清淡的聲音:“需要暖一下手再打麽?我可以給經理和教練說。”
蘇折夜抬頭,一縷長發順著他的動作滑落在雪白的腕間。
他朝顧垣笑了笑,接過:“謝謝顧長官。”
“學得還挺快。”
對面坐著路漾,這人一直盯著這邊在看,聞言湊到身邊去給SEA的輔助江易聞嘀咕:“隊長怎麽對他這麽好,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啊。”
他又壓低了幾分聲音,卻沒想到自己的話還是一絲不差落入了蘇折夜的耳朵,但蘇折夜裝作完全聽不到,沒有抬頭。
江易聞道:“誰跟你說好了?”
“隊長啊。”
路漾理所當然:“他沒說話不就是默許了麽。”
“……”
江易聞:“隊長只是不想理你。”
真是小孩兒。
也不用去想路漾說好了什麽,八成就是拉小團體孤立自己、不讓自己入隊。
蘇折夜心底笑了聲,挽了挽鬢邊的碎發,而後戴上了耳機。
對於SEA這種野核戰隊,中野聯動自然至關重要,因為顧垣是全隊大腦,拆隊後他便只和蘇折夜一起,帶三個二隊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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