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知道。”寧笙說,“這種數額,我都是刷卡。”
“小偷竟然也不知道,就這麽被公主唬了。”陸鵬嘖嘖稱奇。
寧笙:“窮得沒見過三萬吧。”
徐嶺:“……”
陸鵬:“……”
“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公主。”徐嶺把外套披在肩膀上,衣服上還有寧笙留下來的溫度。
“你也知道是饒‘人’啊。”寧笙接過錢包,從夾層裡抽出一張照片。
這是前陣子,小學畢業的那天拍的。
那天陽光烈,天空藍得半點雲都見不到,天氣熱得厲害,寧笙躲在教室裡不樂意拍照,愣是被徐嶺拖到了校門口來了一張。
照片上他一臉不高興,不情願地微撅著嘴,被徐嶺掰著臉迎向鏡頭。
倒是徐嶺,半抱著他,笑嘻嘻的,也不知道遇上了什麽高興事,相機就留住了這個瞬間。
寧笙把照片抽出來,指尖夾著,塞進徐嶺的口袋裡。
“拍得這麽難看,找個地方埋了藏好,可別丟出去了讓人笑話。”寧笙說。
“不難看啊。”陸鵬見過那照片,“我媽說公主這臉,比好多童星都漂亮,還金貴。”
“不許再叫我公主了!我都上初中了。”寧笙一把奪回餅乾,“吃什麽吃,別吃了,吃裡扒外的。”
陸鵬:“少爺,還我吧,我還想吃。”
徐嶺拍了陸鵬一巴掌:“出息。”
然後從寧笙手裡順走了餅乾:“歸我了。”
“喂,那邊搭了戲台子,你們要不要去看?”二樓欄杆邊,李皓月指了個方向。
“我要去。”寧笙宣布。
這種鎮上孩子見慣了的東西,寧笙覺得稀奇,百看不厭。
他抓著徐嶺的手,一路撥開人群,往人堆裡扎。
倒也不必擔心會被擠傷,徐嶺力氣大,會幫他擋開湧過來的人潮。
青安鎮不大,請的戲班子卻不錯,一出唱了千百遍的戲碼,寧笙看得熱淚盈眶,他揉著眼睛轉頭——
寧笙:“你們在幹什麽!”
陸鵬站沒站相,正在爭分奪秒地玩手機遊戲。
徐嶺更過分,他在賣他媽媽用葉子編的小玩具,平時2元一個,今天坐地起價賣20元一個,還賣了不少,路過的小孩都哭著說想要。
數學呆子更不用說了,肯定是在做題。
“你們一點都不懂得欣賞!”寧笙說,“這麽感人的愛情故事!”
寧笙:“這是藝術!你們這群連心都沒有的傻……”
一隻冰糖蘋果塞進了他嘴裡。
寧笙:“嗚嗚嗚。”
“看,安靜了吧。”徐嶺得意地說。
“徐哥厲害。”陸鵬佩服。
陸鵬:“徐哥小心!”
徐嶺:“……嘶,就這,再用點力。”
寧笙氣瘋了。
徐嶺很沒誠意地說:“哎喲。”
廟會的人很多,他們這麽一鬧,後面的人群湧了過來,寧笙看戲的好位置不見了,前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擋住了他的視線。
寧笙:“……”
“他們最後到底有沒有在一起,我還沒看完呢。”他遺憾地說,“那個反派怎麽還活著,大結局什麽樣啊。”
徐嶺:“結局就是那個男的……”
“閉嘴!”寧笙說,“你竟然敢劇透,你比反派還過分。”
“服了你了。”徐嶺頂著脖子上的三道抓痕,把最後一隻草編螞蚱塞他手裡,蹲下身,“上來,陸鵬扶一下。”
寧笙:“?”
他猝不及防被徐嶺扛在肩膀上舉了起來。
整個戲台子清晰地出現在他眼前,但懸空的感覺讓他緊緊地抓住了徐嶺的手,搖搖晃晃。
戲台上有情人終成眷屬,花好月圓。
戲台下徐嶺和陸鵬出了一身汗,寧笙也緊張得不行。
“放我下去。”他說,“看完了。”
寧笙驚魂未定:“你們這裡看戲都得這麽費勁的嗎?”
戲演完了,周圍人漸漸散去,李皓月站在不遠處視角巨好的二樓上,用看傻逼的眼光看他們。
“傻逼。”李皓月說,“你們為什麽不上來看?”
寧笙:“……”
徐嶺:“你再罵?”
正逢周末,幾個人在廟會上閑逛到了天黑。
徐嶺賺了600塊,寧笙花掉了650塊。
他提了滿滿的一袋,都是給外婆買的小禮物。
“回去了。”陸鵬打了個哈欠,“明早上課呢,我們班的作業巨多。”
“讓數學呆子借你抄。”寧笙說,“多抄幾個錯的就行。”
寧笙把自己買的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扔進徐嶺的自行車籃子裡,跳上了自行車後座。
“你記得寫作業。”徐嶺說。
寧笙:“要你提醒?”
市實驗中學在青安鎮上有所分校,他們這幫青安鎮的孩子,就在這裡上學。
但是不巧,分班的時候,陸鵬跟數學呆子,被分去了他們隔壁班。
周一一大早,寧笙就從抽屜裡翻出了一張沒寫的語文試卷。
寧笙:“……”
“忘寫了?”徐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幸災樂禍。
“忘帶回去了。”寧笙說。
語文老師巨凶,罰站半節課起步,馬上就要上課了,現在補好像也不太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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