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敗俱傷。
寧笙才不去。
“阿姨,你這個怎麽編啊?”寧笙問。
每天傍晚,徐嶺媽媽,這個聲音溫柔的女人,就會坐在樹下,用芭蕉樹葉編一些小玩具。
班裡的很多學生,都買過徐嶺媽媽編的小玩具。
寧笙這麽多天來看多了,還有點想學。
“寧寧想學啊,我教你。”女人遞過來一張洗淨的葉子。
寧笙展開葉子,學著用剪刀剪開,再學著編玫瑰花。
葉子並不柔軟,好幾次扎了他的手。
但好在不難學,徐嶺跟陸鵬瘋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編好了一朵玫瑰。
“照這個進度,我馬上就要能騎車上學了。”陸鵬大聲說。
“照這個進度,你馬上就沒有自行車了。”徐嶺看著越來越破的自行車說。
樹下,寧笙坐在輪椅上,跟人說笑著,低頭編一隻草葉,白而細的指尖,一點點捏出玫瑰花的形狀。
夕陽的光穿過樹葉的縫隙,剛好將他籠在明暗之間。
寧笙抬起頭,剛好抓住了徐嶺的衣角,往徐嶺的手上塞了朵樹葉編的玫瑰花,白皙微曲的手指間是粗糙樹葉擦傷的紅痕,像薄粉的紅雲映於雪山。
“編得好難看,配你正好。”寧笙說,“你撿便宜了。”
第16章 看我心情
“做壞了的給我,那好的呢?”徐嶺問。
寧笙:“好的等你配了再給你。”
“那你看看我什麽時候配?”徐嶺不依不饒。
寧笙被問煩了:“看我的心情。”
“你不要就還給我。”他伸手去搶。
徐嶺卻搶先一步,把花插在了口袋裡,“公主賞我的,我幹嘛不要。”
“寧寧。”樹邊傳來了外婆的聲音,“可算抓到你了。”
寧笙:“……”
“小兔崽子,我今天特地回來盯你訓練。”外婆踩著高跟鞋,身手矯健,一把抓住他的輪椅,讓人把他往車上拖。
“不去不去!”寧笙情急之中,伸手勾住徐嶺的褲子口袋不肯松手。
於是,口袋裡揣著朵綠玫瑰的徐嶺被一起打包送回了山上的小別墅。
外婆今天是專門衝著寧笙回來的,說什麽都不讓寧笙水訓練,搬了張凳子,在康復保健室坐鎮。
“恢復得很不錯。”醫生說,“已經超出預期了,多做做站立和行走訓練,漸漸地就能恢復了。”
寧笙抓著助行器的手微顫,短短的幾步,讓他幾乎耗盡了全部的力氣,他輕喘著,汗水沿著頰邊滑落,把黑發濡濕了好幾縷。
“很不錯。”醫生說,“效果很好。”
“這孩子懶得要命。”外婆說,“能坐著絕不站著。”
“別聊了,真走不動了。”寧笙出聲。
“還可以的,沒到訓練目標,我們再堅持一下。”醫生哄他。
寧笙無奈,又往前挪了幾步,發覺小魔王坐在門邊的板凳上,仰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好像是順手把徐嶺給抓過來了。
“不許看著我。”他惡狠狠地說。
徐嶺沒動。
“把臉轉過去。”寧笙又說。
他莫名地,不想讓對方看見這時狼狽的自己。
“聽到了沒有!”他又強調,“不要看我。”
徐嶺不吭聲,轉向了牆,背對著他。
寧笙走完今天的訓練目標,整個人像是在水汽中浸泡過,連睫毛都沾上了濕意。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醫生說。
一行人不動聲色地撤了出去,管家給兩個孩子端了份甜點。
“我什麽時候讓你轉回來了?”寧笙找茬,“你轉過去。”
“寧寧。”徐嶺看著他,忽然說,“學走路不丟人。”
寧笙一怔,沉默了。
半晌,他聲音微澀:“你懂什麽?”
對啊,他和自己較不過去得勁,拿出來跟徐嶺嚷嚷什麽呢。
不丟人。
可是,從來就沒有人這麽告訴他。
除了他一手養的小魔王。
管家送的是藍莓蛋糕,有兩份。
寧笙用叉子把自己那份上面的藍莓扎下來,遞到了徐嶺嘴邊:“你把這個吃掉。”
他是廢物不要緊,徐嶺他得好好養。
徐嶺做了個嘔的表情,閉眼把藍莓嚼了。
一顆小石子砸到了玻璃窗上,寧笙嚇了一跳。
徐嶺卻很淡定地開了窗,陸鵬的腦袋在花園外若隱若現。
“來打遊戲嗎?”陸鵬問。
“明天還要上學呢。”寧笙說。
“來。”徐嶺說。
寧笙:“你們瘋了嗎!我怎麽可能這個點出去玩莫名其妙的遊戲!”
於是,晚上九點,寧笙通過打滾和支使徐嶺打滾征得外婆的同意,被徐嶺推下了山坡。
“去哪裡玩?”寧笙問。
“電玩城。”陸鵬得意地說。
很快,寧笙就看到了那家不足二十平米的電玩城。
遊戲設備撿漏破舊,擺的大多都是古舊的街機,鎮上一半的小孩都圍在了這裡。
寧笙:“……”
這就不是他應該出現的地方。
“我去換點兒幣。”陸鵬說,“徐狗,你帶公主霸佔一台。”
“我佔兩台。”徐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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