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居然在玩手機嗎?
怎麽把他中午發的那條問候無視了?
趙以川頗有點不是滋味,乾脆對話框騷擾裴哲:“裴總,沒在忙啊?”
如他所想,裴哲真在玩手機,所以回復也非常迅速。
“看機票。”
那就是準備去出差了,趙以川一撇嘴。
他問:“去哪兒?”
裴哲不答,奇怪地反問他道:“你現在的護照應該可以用吧?”
某些時候會太敏感,趙以川下意識地以為裴哲詢問的點在於他有沒有被限制出境或者乘坐公共交通,停在公園的一株花樹下,打字時莫名其妙帶了幾分怨懟。
“當然能用啊我又沒犯法。”
裴哲:“……”
趙以川:“問這個幹什麽?”
對方的“正在輸入中”持續了好一會兒,乾脆不輸入了。
單方面被切斷對話,趙以川原本很是不錯的心情稍稍低落。他很快安慰自己,裴哲可能臨時遇到事了才沒有理他,說不定待會兒就重新回復。
二人關系得到緩和不假,隱隱約約的,裴哲或許對他有好感趙以川也感覺得到。
然而無論如何,這一點模糊不清的好感並不能讓趙以川完全沉淪。他被理智拉住了,選擇先一步無視和摒棄那張結婚證,隻把裴哲當一個關系平淡的熟人,他不會輕易向前一步,除非裴哲先對他伸出手。
趙以川不喜歡步步緊逼得來的錯覺,如果清醒後發現不對勁,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想要的,是裴哲主動承認喜歡。
如果裴哲仍和從前一樣,態度不明舉止曖昧,那趙以川寧可狠下心把他推遠。他喜歡裴哲,他愛裴哲,但他不會對裴哲卑躬屈膝只求對方多看一眼。
趙以川拒絕不對等乞求得來的愛情。
那條回復趙以川最終沒有等到,而好心情已被破壞得差不多。
到家後,他按部就班地做飯、吃飯、洗碗、當金絲熊的陪玩、躺在沙發上看了一整場網球賽。謝絕李談約他出門吃宵夜的邀請後,趙以川看一眼時間,已經9點半。
看來裴哲又把他忘了。
這麽想著,低落和難受不清不楚地開始纏住他不放。
趙以川拿出手機看也不看裴哲對話框裡的省略號,刪掉關於小公園的朋友圈。
“算了,早點睡覺。”他想著,站起身。
門鎖突然“哢嗒”一聲。
趙以川愣在原地,被失望踩了無數腳印的心跳忽地重新鮮活。他對此仍有期待,但趕緊調整好了表情,靜靜地等待那扇門從外面打開。
疲憊的裴哲踏入玄關時,窗外,月亮破雲而出,清輝傾瀉如一池春水頓起波瀾。
裴哲低頭從鞋櫃裡找出了自己那雙拖鞋。
他像回到自己地盤,沒打招呼,長歎一口氣:“我今天真是累死了。”
“喝點什麽?”趙以川問。
裴哲繞過玄關,看他時眼神仿佛責怪他太客氣:“你在喝什麽我湊合一口就行。”
聽著好像還打算共用一個杯子,趙以川喉頭微動,沒明說,徑直從杯架上拿了他用過的小熊玻璃杯,給裴哲倒了半杯礦泉水。
他站在原地喝掉大半,這才放下包,癱進趙以川的沙發抓過一隻抱枕。
愜意得仿佛回家了。
這想法讓趙以川掌心的神經如同觸電一般跳了跳,他耐著性子,挨在裴哲身邊坐下,伸手戳一戳對方的腿:“怎麽了啊,今天。”
“去文恆朗兒子的滿月酒。”裴哲悶聲說。
趙以川“啊”了一聲,他記得,永瑞集團的文家和裴家是世交。
裴哲略到抱歉地看向他:“今天下午,消息還沒發出去手機就被林薇拿走了,之後才還給我的……不好意思啊。”
就像裴哲知道他會因此不快,趙以川依舊被遲到的安慰挽救到了。
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沒、我習慣了。”
“是嗎。”裴哲舔著乾燥的嘴唇,似乎很難說,卻仍開口,“說起來……那個消息被他們看見後圍著審了半天,說我不帶你出門,是不是想金屋藏嬌。”
趙以川:“……”
實在是金屋藏嬌四個字跟他聯系在一起太驚悚。
“嚇到啊。”裴哲狀似猜到了他的反應,無奈地笑笑,“他們說下次,我跟他們說了,你忙。”
趙以川最近確實忙,他想起了劍川的案子告一段落了還沒和裴哲交流結果,順暢地轉了話題,沒注意到裴哲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
“所以……順利解決了?”裴哲問,靠在沙發裡微微仰起頭。
他想裴哲又喝酒了,語速放慢,好讓裴哲聽得清楚:“很莫名其妙吧,你看我前幾天還在擔心找不到上訴證據怎麽辦,突然就解決了,而且是一開始最理想的解決方法。兩邊都沒多糾纏,除了萬陽一審的代理律師可能不太高興。”
“他為什麽不高興?”
趙以川:“好不容易贏了,但卻又一句話沒說就輸了。”
打官司不好用輸贏來代替,可這也是最方便的表達,一說就懂。趙以川言罷,看向裴哲,他安安靜靜地坐著,下巴稍向上抬,目光卻低垂。
不看電視,也沒吵人的音樂,鄰居拉動椅子“刺啦”一聲劃破寂靜。
“你很在意輸贏嗎?”裴哲今天對他總是問句。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