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開始慢慢懂事,知道媽媽爸爸是為了他的事情吵架。
媽媽被他一把抱住腰,動彈不得,隻得低頭哭泣。
爸爸歎了口氣,坐在了一邊的藤椅上,屋子裡的氣氛一時有些凝固,季迦禾也不敢開口。
房間裡的季薑忽然哭了起來,季迦禾聽到他的聲音,忽然松了口氣。果然,爸爸立刻起身朝著裡屋走去,媽媽也跟了上去。
"乖乖,是不是又哪裡不舒服?"爸爸抱起季薑仔細看了看,一手心疼的摸著小孩被針孔扎的烏青的手背。
媽媽看了一眼,也連忙湊過去。
季迦禾在沙發上默默坐下,知道這場“戰爭”終於結束了。
屋外面正在下著暴雨,父母又帶著低燒的季薑去看病了。
自從之前腳趾戳破鞋子事件過後,媽媽也終於意識了到了自己的“偏心”,每次買衣服矽子都是雙份,兩個孩子待遇一模一樣。
只是六年的隔閡,終究成了一道“心牆”,在他們之間化上了疏離。
比起從小在父母身邊嬌養長大的季薑,季迦禾就更顯得早熟。
第2章 認人
那時候父母忙於工廠的事,經常不在家,外公外婆就會把季薑接到了家裡去帶。
在父母身邊待慣了的小家夥,驀然到了別人家,十分不適應,整整一天都不吃不喝只知道哭。
扯著嗓子嚎了一個小時,最後嗓子啞的叫不出聲開始乾咳。
嚇得兩個老人束手無措。
等到小學一放學,外公蹬著自行車將大外孫接了來。
"哄哄你弟弟,我們怎麽著都不管用。"外婆見他來了,就跟看見了救星一樣高興。
季迦禾進了屋,將躺在床上的小人兒熟練的抱了起來,雙手擁進懷裡,小心拍了拍對方柔軟的後背。
季薑閉著眼睛,哭的睡毛掛淚珠,眼睛糊的都要睜不開。
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和懷抱,哼唧著鑽了進去,用小爪子圈住哥哥的脖子,將腦袋拱了進去,下巴垂在對方肩頭,一副半死不活模樣,倒是不哭了。
八歲孩子哄著不到兩歲的小人兒,一副嫻熟模樣驚到了老人。
"這麽小的人都隻認迦迦了。"外婆感歎道,“就說這血緣啊,有時候真是妙。”
季迦禾抿著唇不說話,認真的拍著弟弟的後背哄人睡著。
等人睡熟了,剛想放下,那後背一挨床又跟點燃了炮仗一樣,吱哇一聲響了,又開始嚎叫。
季迦禾沒法,隻得抱著人一起躺下,將季薑的小腦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另一隻手臂將人圈了起來。
外婆來叫季迦禾吃飯,他豎起食指,小心比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外婆會意,用口型道:"給你熱在鍋裡。"
慢慢的,季薑長大了,從一個嬌嫩的嬰兒變成了一個嬌氣的小孩。
吃花生過敏,吃芒果過敏,吃雞蛋過敏,對花粉過敏,對酒精過敏.……而且還有哮喘,這個最為麻煩。
因為哮喘除了要隨身攜帶藥物之外,對吃穿住行都有一定要求。不能吃海鮮蝦蟹和部分蔬菜,還要求居住室內濕度濕度嚴格把控,保持隨時通風。
並且盡量不能感冒,以免加重情況。
在家時候有父母照顧,季薑只是被管束的多點並不受罪。
去了學校就要融入集體,該適應環境的變成了季薑。
照顧季薑的重任落在了同校念書的季迦禾肩上。
季薑上三年級的時候,季迦禾考上了離家遠的省會重點高中。臨近開學他卻主動放棄名額,反而選了離家近的一所高中。
他知道父母擔憂,季薑一個人在學校沒辦法照顧好自己。季薑淘氣起來就會將醫囑拋到腦後,瘋玩到犯病了才會慌神,老師同學沒見過這種情況,往往也會跟著亂成一堆。
所以季迦禾才擅作主張改了志願。
爸爸知道後有些生氣,"季薑我們會想辦法,你沒必要拿自己前途來作賭,萬一這裡環境不適合你的話,三年高中就算廢了,到時候哭都來不及,考不上好大學以後怎麽辦?"
媽媽也唉聲歎氣,望著大兒子沉靜的面容說不出話來。
"迦迦,弟弟不能拖累你,"她面色憔悴,神情疲憊。
"季薑不是拖累。"季迦禾固執地說道。
這場背著季薑的談話因為季迦禾一個人的堅決態度最後不了了之。
季薑哪裡知道這麽多,隻以為本來打算離家住校的哥哥又決定住回家裡,而且高中還挨著他們學校,以後又有人幫他按電梯,順帶送他上學了。
季迦禾有個小電驢,是專門用來送季薑上學的。
本來他可以選個拉風一點的山地車,結果為了季薑,買了個略顯滑稽的小電驢,配上長腿高個,實在不太協調。
小學不懂美醜,季薑還能開開心心坐在後座,一手抱著季咖禾的腰,一手靠著雞爪子啃的不亦樂乎,還會不小心把油漬蹭到季迦禾白色校服上。
後來季薑五年級,有了一定自我意識,開始注重臉面,終於拒絕了小電驢的“誘惑”。
“我要自己騎車。"季薑在飯桌上打著商量,然後一眼又一眼小心瞅著媽媽神色。
"你還沒滿十二,不能自己騎車上路。"媽媽"咣"一聲把手裡端著的碗一放,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季薑心裡不樂意,就去欺負季迦禾,他在季迦禾的床上來回翻滾,嘴裡不住的嘟囔道:"我想要山地車!!!我想要山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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