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還想說什麽,卻被一邊收拾碗筷的媽媽背上偷偷抽了一巴掌。
她看了一眼一臉呆滯的兒子,說道:“既然沒有喜歡的人,就把心思多放點在學習,還有,不喜歡人家姑娘,平時就別走那麽近,別一天天的跟個賈寶玉似的,到處妹妹姐姐的。”媽媽用鍋鏟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警告道。
第二天早讀,應付過檢查,他溜到小花園的櫻桃樹下,靠著樹乾打瞌睡,剛眯眼,蕭婕就來了。
“你昨晚幹嘛去了?”蕭婕一邊問,一邊假裝在背單詞,眼睛還要時不時警惕著巡查的年級主任。
“我回去爸媽非要找我聊天….…睡晚了。”季薑打著哈欠道。
“你爸媽和你聊天?聊什麽?”蕭婕問。
見有巡查過來,季薑趕緊翻開書大聲朗讀起了長恨歌。
余光瞟見人走遠了,才將昨晚談話原封不動給蕭婕複述了一遍。
蕭婕聽完,嗤笑一聲:“季薑,江櫻容喜歡你這麽多年,你捫心自問,真的看不出來嗎?”
季薑用書遮住臉,擋住柳絮,許久才道:“看出來又能怎麽著,我不說破,她不點明,這種狀態不是最好嗎?
蕭婕聽得拳頭又硬了。
許久才怒其不爭的道:“我早就說過,眼瞎了才會喜歡你。”
“也就只有你爸媽,戴著十米的慈母濾鏡看你,才會信你那副鬼話。”她把校服拉到最上面,用袖子扇走空中飛絮。
季薑沒有答話。
過了一會兒才反問:“我對她們還不夠好嗎,一天天的盡她們欺負蹂躪,還要任勞任怨陪她們瘋玩買單,當一個徹頭徹腦的工具人。”
“我怎麽看你還挺享受的?是不是虛榮心還得到了大大膨脹……你就仗著這張臉使勁作吧,早晚有天老天爺會收收拾你!”蕭婕恨恨道。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一群帥哥天天圍著你轉你不開心嗎?”季薑唇邊勾出一點笑問。
“不會!!!我只會覺得惡心,虛偽,無聊。”蕭婕立刻冷冰冰地回答道。
過了一會兒,見人不說話,以為是剛剛話說過分了,她態度軟和了一點,拉了一下對方袖子,囑咐道:“你可別再去招惹江櫻容了,她哥跟你哥可有的一比,還是個重度妹控,知道你這麽欺負人家,還不把你胳膊腿當街給卸了。”
“她哥?”季薑睜開眼。
想了想,問:“是不是個子高高,老穿一身黑的那個男生。”
“你見過?”
“見過,有次我送江櫻容回家,碰見他剛跟人乾架回來,鼻子正嘩嘩流血,就那還不忘瞪我一眼,堵門口不讓我進去。”
“她哥是職中的,可不好惹,你就老實做人吧。”
“她哥長的跟她還挺像的。”季薑閉上眼,回味了一會兒記憶中的那張酷帥面容:“就氣質這一塊,倒是跟我哥如出一轍。”
冷冰冰的。
早讀下課鈴聲響了,季薑合上書,抓起一邊的校服要走,蕭婕在身後忽然道:“季薑,你就是從小得到的愛太多了,獲得的也太容易了,所以,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愛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第6章 “逗貓”挨揍
高二下學期,季薑和江櫻容的哥哥在學校背後的小巷子裡幹了一架。
季薑被按在台階上打的鼻青臉腫,連眼鏡片都被壓成了碎片,銀色細細的眼鏡腿兒滿地亂崩。
但江汀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眼眶紅腫,眼球裡面布滿受外力撞擊後的血絲。
兩人都下了死手,一點情面都沒留,在鋪滿腐爛的梧桐葉的地上撕扯翻滾,每一腳,每一拳都往對方腦袋和心窩上揍去。
天已經很晚,過了十點半的冬夜,頭頂只有幾盞間隔很遠的透著白森森光的低矮路燈。
長而黑的小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但一牆之隔的小區裡還有踩聲控燈時的腳步聲,和自行車攆過路面的吱呀吱呀聲,以及炒菜的油煙聲。
兩人很有默契,打的你來我往,但都沒發出太大動靜。
最後,季薑扯住對方衣領勒住卡死脖子,江汀用腿將他反身牢牢的扣在地上,兩人暫時僵持住,誰也不肯松手,季薑喘了片刻,嘶啞著嗓音說道:“放手。”
江汀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更加用力的將他往下按去,台階隔的季薑肋骨生疼,跟要斷了一樣。
季薑使了好大力氣,用力歪過腦袋向後看去,只看見一片略長的發絲,自然垂落,遮蓋住了那雙眉眼。
那小半張藏在黑暗中的臉,像是佛寺裡石塑的雕像一樣,從每個毛孔裡都透露出生硬的質感,不用手摸,仿佛就能感知到一片冰涼。
“放手.…你大可放心,我不喜歡你妹妹,更不會去騷擾她。”季薑隻覺得肺腑憋的生疼,仿佛有口氣在胸腔裡聚集,他就像一隻河豚一樣,要被撐的鼓起來似的。
他心裡也知道自己不是江汀對手,再打下去,肯定要吃虧,而且這小子是個熟手,下手又狠。
誰知,回應他的是狠狠一拳頭,還剛好打在他的嘴角,震的他牙床生疼,季薑腦子“嗡”的一響,半天沒回過神來。
“++!”季薑趴在地上,用舌尖在嘴裡勾了一圈,果然嘗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兒:“你有病吧!”
他也怒了,翻滾過來,就著對方衣領,一把撕過來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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