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江汀終於說了第一句話,森冷的語調,低沉的嗓音。
季薑眯眼,問:“你說什麽?'
這次江汀沒有理他,又是一腳踹過來,兩人互相鉗製住撕打成一團。
“我告訴過你妹妹了….…我不喜歡她,如果她越界,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是她自己……她自己非..要……”季薑躲開江汀這一下後,就靠著牆壁開始急喘起來,而且動靜越來越大,說話也開始費力起來,就好像有人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樣。
他身體開始往下墜,一手扶著牆,一手扶著膝蓋,緊緊閉著眼。
一米之外的江汀看見他這副模樣,猶疑的皺了一下眉,看了幾秒後,問他:“你....你怎麽了?”
季薑抬頭看了他一眼,臉已經憋的通紅。
“藥..…藥。”他斷斷續續的說道,指了一下丟在地上的書包。
話還沒說話,手指已經無力垂下,人已經萎頓的靠著牆壁一副說不出來話的虛弱樣子。
江汀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亂乎乎的腦子裡猶豫了幾秒,幾乎靠著本能走到包前翻了起來。
恰巧,季薑的手機在包裡嗡嗡嗡震動起來。
他先把藥翻出來遞了過去,然後順手接了電話。
等季薑再次醒來,已經是在家裡,他媽正坐在床尾,用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直直望著這邊,一副失神模樣。
見他醒了,恍然回過神,連忙回頭衝外面叫了一聲:“季閩川.....你兒子醒了......
季薑用手肘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看著他媽,一臉的莫名其妙,問:“你,你坐這幹嘛。”
話音還沒落,他爸已經推開門進來了,一手還拿著車鑰匙,一手提著醫院裝藥的塑料袋。
“爸,你去醫院了?”季薑活動了一下手腕,感覺那裡有點酸困,但並不要緊。
他爸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腳下還有些發軟。
剛剛季薑他媽給他打電話叫他去接季薑,兩人一個開車,一個打車到了學校,找到了接電話的同學,看見了人事不省的季薑,齊齊嚇得魂都快沒了。
連忙將人送到醫院去,爸爸抱著將近一米八有百十多斤重的兒子一口氣衝到了急診,一路心驚膽戰。
媽媽跑的太急連包都跑丟了,卻也顧不得管,當聽到醫生略微檢查了一下說“沒什麽大事。”她才一把握住椅子把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夫妻兩都是一身狼狽,一個穿著拖鞋,一個一頭虛汗。
直到醫生再三保證沒什麽危險,這才將季薑扶回車上,弄回家,媽媽一路拉著他的手,不敢松開。
慢慢聽見兒子呼吸趨向平穩,像是睡著了的樣子,她才用手抓了一把頭髮,哭了出來。
季薑並不知道這些,隻覺得自己好像睡了一會兒似的。
“我怎麽回來的?”他環顧屋子一周,有些發怔的撓了撓頭髮。
媽媽起身,扶著床尾欄杆,腳下虛浮的走出去,給季薑倒了一杯水端進來,問他:“你現在什麽感覺?”
“沒….…什麽感覺。”季薑說。
他爸從袋子裡翻出藥,仔細對著說明書,數著片子,倒入放藥的小杯子裡去。
“那等會兒把藥吃了,好好睡一覺。”爸爸說。
“別急,季薑我問你,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媽媽忽然道,目光停留在他有些發青的眉骨上。
“啊……?”季薑自然記得自己之前和江汀打架的事,但是又不想讓父母知道,所以尾音生硬的拐出一個疑問句來後,補了一句:“沒有,就下午打球和我同學不小心撞到了一起,我眉骨這裡磕了一下,他膝蓋也摔傷了,不過都不太要緊。”
“真的?”媽媽目光又掃了一遍,確實沒看出來更多傷痕。
“真的……”季薑趕緊道,“男生嘛,平時有個磕磕碰碰很正常,擦點紅花油,幾天就好了。”
他想起江汀,又趕緊問道:“跟我一路那男生呢?”
他媽把藥遞給他,說:“幸虧你同學跟你一起,我給你打電話他接著了,不然你這犯了病,身邊沒個人,真的就擱那了。”
“他不是我同學。”季薑撇了一下嘴道。
“是你們學校的,穿的你們十二中的校服,懷裡還抱了一摞書,說路過看見你躺那,想用手機叫120,剛好我打電話接了……”媽媽給他嚴實的壓好被角後,又起身去看陽台有沒有關緊。
“總之你明天去了要好好感謝一下人家,要不是他,我們還真找不到你人。”媽媽說著,回過頭一邊催促他吃藥,一邊用眼神示意他把杯子裡的水都喝乾淨。
“睡吧。”爸爸關上燈,拉著媽媽一塊出去了。
季薑躺下,又想起江汀那一雙黑壓壓的齊整眉眼,和那冷冰冰的沁骨涼意雙眼。
他越想越不對。
翻身起來去找書包,拉開拉鏈,發現裡面的校服和幾本書都不見了,但是錢包和手機什麽的都還在。
他喳喳嘴,揚了一下眉,“沒想到啊,還是個反應挺快的騙子。”
他又閉目想了一會兒,總覺得這人渾身上下給他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就像初秋的早上白樺樹林尖上,被包裹在霧氣裡的光線一樣。
明明是光,卻又那樣徹骨的冷。
第二天一早,季薑就找到了江櫻容打聽:“你哥在哪個學校,幾班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