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櫻容卻只是盯著他眉骨一個勁兒看,半天才問:“你眉毛那兒怎麽了?”
季薑挑眉道:“想知道?”
見江櫻容一臉擔憂,他笑了一下,故意道:“你哥打的。”
再一次見到江汀,他正在給自家的店進貨。
騎著一個小三輪,戴著一頂紅色的頭盔,穿著棉質的小馬甲,但是那股感覺還是透過衣服不停的往外漏,腿長胳膊也長,光看背影氣質凜然。
“唉,說好了,今天不動手,是給我道歉的啊。”季薑戳了一下江櫻容胳膊,再一次問道。
江櫻容嘴裡吃著他買的草莓聖代,含糊道:“放心吧。”然後咣咣咣跑過去,扯著她哥的手,將人強硬的拽了過來。
一米六幾的小個子女生硬是將一個接近一米九的人高馬大的男生,用生拉硬拖的方式攆了過來。
“快,把你昨晚給我念的那幾句話現在說給他聽。”她抿了一口聖代,說道。
見她哥低著頭,半天不吱聲,只是冷著一張臉看地面,於是她毫不客氣的抬腳踹了一下她哥的小腿,催促道:“快點!”
季薑一手很自然的搭在江櫻容瘦弱的肩膀上,眯眼露出得意的笑,明晃晃的笑臉讓江汀的手不自然的收緊。
“喂!”江櫻容急了,立馬道:“媽說了不許你在外面惹是生非,她都病成那樣了,你就不能讓她省點心嗎,要是她知道了....”
江櫻容還沒說完,只聽見江汀立馬用非常細微的聲音飛快的說了一聲:“對不起,前幾天不應該打你。”
“嗯?”季薑走上前,拿過對方的頭盔,戴在自己頭上試了試,發現有些大,然後好奇的摸了摸對方的三輪車,“好吧好吧,原諒你了,不過你要趕緊把我的書和我的校服都還給我……都是因為你,我交不了作業,都已經被英語老師連著罰了三天抄作文了。”
等江櫻容進去了,江汀才一把搶過自己的頭盔,湊近季薑,用很小但很凶的語氣威脅道:“離我妹妹遠點,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那雙眼睛又亮又嚇人。
然後他戴上頭盔,長腿一翻,跨上車,一腳油門,騎著三輪走了。
季薑摸了摸耳朵,那裡被他剛剛的說話的氣流燙的通紅。
他看著江汀的背影,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完全不一樣的異樣感覺。
就像心裡有個東西,忽然在某一場雨後發芽了。
過了一會兒,江櫻容噔噔噔跑出來,將一摞筆記遞給他,壓低聲音道:“這是英語筆記,你拿回去看,我爸快回來了,你趕緊走吧。”
季薑翻了幾頁筆記,衝她比了個大大的心,然後嬉皮笑臉的轉身走了。
打那之後,季薑日常鼻青臉腫回家,衣服還被糟蹋的亂亂糟糟。
但他就像逗貓上癮的人一樣,明知道對方會凶巴巴“撓人”,但是依然不休不止的手賤惹上門。
第7章 受傷
季薑讀高三的那個寒假,季迦禾忽然接到家裡的電話。
媽媽在那頭道:“迦迦,你快回來一趟,季薑闖禍了。”
媽媽很少用這麽急促的口吻說話,聲音也緊緊繃著,仿佛再多說一句那根弦就要斷裂似的。
季迦禾什麽都沒多問,掛了電話立馬就去請了假,買了當天最晚的一趟高鐵趕回家了。
到了家天色已經很晚,整個小區只有為數不多的人家亮著燈,這其中就包括他們家的窗戶。
季迦禾敲門,是媽媽開的,她看了一眼大兒子,眼眶立馬就紅了,將門拉開後,就立刻背過身,用手悄悄抹了一下眼睛,拖拉著鞋子往裡走去,連著背影都是憔悴的。
“媽。”他叫。
屋裡大燈開著,一片明亮。
但是季薑房間的門卻緊緊關著,季迦禾看了一眼手機,上面顯示晚上十點。
平常這個點,應該是高二升高三學生的晚自習時間,雖然已經放了寒假,但該補的課一節都不會少。
季迦禾手機備忘錄的課表上標注著,這應該是一節地理答疑晚自習。
他脫下外套,輕輕搭在椅子扶手上,往餐桌邊走去,他爸正垂頭喪氣坐在那,兩手掩面,臉色通紅,顯然還沒從氣頭上消解。
他媽站在一邊,正一下一下幫忙順著背。
桌子上堆著碗碟,油漬早已乾的凝結成固體狀態,說明飯菜做好,卻還沒來的急吃,就這樣一直放到了晚上,也沒有人去收拾。
他目光掃過,又回到爸爸臉上,“爸,你血壓是不是又高了?
爸爸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示意他坐。
他去廚房看了一眼,發現淨水器也沒開,接的水都是冰的,於是隨手擰開,將茶葉放回櫃子,然後就著涼水喝了一口。
廚房一片漆黑,他沒開燈抹黑完成了一系列動作。
水燒開,摻了溫開水給爸媽各倒了一杯,然後拿了藥,遞給爸爸,這才又折回桌子旁。
“迦迦……季薑帶女同學去開房,被對方家長發現了………”媽媽用手捧過季迦禾遞過的水杯,緊緊攥在手心,然後才哽咽著開了口。
每一個字都讓她難以開口,甚至是羞愧和坐立難安。
“那姑娘才剛滿十八。”媽媽低頭道,一副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模樣,“他,他怎麽能乾出這樣的事情了?”
爸爸一聽,又開始要發作,指著門道:“怎麽能乾出這樣的事?你倒是看看他這一年來都幹了什麽好事!打架抽煙就不說了,給他花錢補課,結果他帶女同學逃課去網吧,給我說搶什麽比賽門票,成天謊話一堆,成績墊底,老師明裡暗裡好幾次,讓我早點放棄,我次次去開家長會恨不得給老師把這老腰彎折,跪地上求著老師多費點心,分數能提高一點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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