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失去賀嘉,他是如此貪戀著賀嘉時的溫暖,沉溺於現實的溫度。
他不想承認這份為世人所不容的感情,卻更不想推開這個自己最為珍視的人,所以只能自己騙自己,演著一出尷尬而虛假的戲,可到最後,卻連自己都騙不過。
這些天,賀嘉時陪他演,陪他裝,假裝什麽都沒發生,裝作一切都很正常,可這一切,又何嘗不是對賀嘉時的傷害呢?
秦言做不到從此當個同性戀,與賀嘉時像普通情侶一樣的相愛、接吻、甚至是上,床。可他又不願意把一切都攤開了說,哪怕是拒絕賀嘉時,讓他從此斷了念想。
他只是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吊著他,戲耍他,不接受也不拒絕。
想到這裡,連秦言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過分,他怎麽是個這樣的人呢。
他怎麽能這樣對待這世上對他最好的賀嘉時呢。
秦言低下頭去,不再看賀嘉時的臉,好久之後,方拿出一副輕松的語氣,說,“你別再胡說八道了,快回家去吧。”
賀嘉時怔了幾秒鍾,自嘲地笑笑,沒再堅持,輕聲說,“嗯,你說得對,是我腦子犯抽了。”
“那麽,再見,打擾了你那麽久,我也該走了。”
說完,他走到電視櫃前,朝陶英的遺像鞠了一躬,而後換上衣服,打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秦言的心乍一下就冷了下來,到最後,四肢都僵硬了。
他木木地望著窗外,夜幕已深,唯有一片寂靜。
作者有話說:
嘿嘿嘿,我開始暗爽
第44章
這個冬天仿佛格外冷,也格外長,一直到了早春,還料峭生寒。
在學校裡,秦言就坐在賀嘉時的前面,可那日不歡而散後,他倆之間的關系卻徹底變了,賀嘉時不再有事沒事跟秦言講話,而那些小紙條也再沒有傳到過秦言的桌子上。
自打開學以來,賀嘉時都挺沉默的,大多時候,他都是一個人上課、跑操、自習,他不再跟誰插科打諢,像是想拚命降低在秦言面前的存在感一樣,盡力的隱藏著自己。
倒是秦言,幾次回過頭來看他,卻又不知該說什麽好。
就連中午和晚上,他倆也不在一起吃飯了,一個跟趙一鳴一起,一個便跟王來娣一塊兒。
到最後,就連趙一鳴和王來娣都感覺出了他們之間奇妙的氛圍,於是,一個晚上,趙一鳴早早地在食堂裡打好了飯,佔好了位,想要給他倆說和說和。
可賀嘉時與秦言的問題,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
兩個人乍一坐在一起,都挺尷尬的,低著頭,誰都沒講話。
趙一鳴一副老大哥的樣子,苦口婆心,“你倆鬧什麽別扭呢!以前好得跟一個人似的,現在怎麽又不說話了?”
王來娣也在一邊幫襯,“就是,你倆認識那麽多年了,怎麽還跟小學生一樣,玩起誰都不理誰的這套來了?”
秦言默不作聲地瞅了賀嘉時一眼,而後歎了口氣。他知道趙一鳴與王來娣是好心,可這樣分明只會讓他們更尷尬,也更難為情。
倒是賀嘉時,輕輕笑了兩聲,故作坦然地對兩個好友說,“嗨,沒事兒,沒不搭理誰,就是我惹著秦言了唄。”
趙一鳴與王來娣將信將疑,可賀嘉時卻疊聲說,“行了行了行了,你倆別管了,我跟秦言這關系,過兩天就好了。”
趙一鳴與王來娣都是直腸子,聽賀嘉時說得輕松簡單,自然以為沒什麽大事,便不再多言。可賀嘉時與秦言分明都知道,他倆之間回不去了。
回到教室後,賀嘉時沒心思自習,趴在桌上休息,過了一陣子,才聽到王來娣對他講,劉薇的父母來了。
賀嘉時下意識地看了眼劉薇的座位,果真沒見到人。
於是,他問道,“劉薇不是跟你一個地方的麽?她父母大老遠地過來幹什麽?”
王來娣歎了口氣,指了指劉東的背影。
賀嘉時一愣,心中狐疑,沒發出聲音,用口型問道,“談戀愛被發現了?”
王來娣搖搖頭,隻說了一個字,“錢”。
賀嘉時怔了幾秒,還沒來得及講話,就聽到了趙中亞“叮叮當當”的鑰匙聲自教室外傳來,他趕緊坐直了身子,拿起筆來假裝學習。
趙中亞臉色極差,走進教室後,大步朝劉東那兒走去,勉強沒發火,壓著聲音說,“你,跟我去辦公室一趟。”
劉東低著頭,有些害怕,又有些煩躁,弓著身子跟在了趙中亞身後。
趙中亞與劉東走後,整間教室都沸騰起來,大家或多或少都聽說過劉薇與劉東那點兒事兒,此時說閑話的、瞎猜的,怎麽想的都有。
一直到放學,劉薇和劉東都沒回來。
賀嘉時現在已經不跟秦言一起回家了,只有偶爾幾次,他會跟在秦言身後,一路從教室走到大門口,最後在十字路口分開。
第二天,劉薇仍沒來上課。課間時,班裡的幾個男生問起劉東昨天到底怎麽回事兒,劉東臉色一黑,咬牙切齒道,“劉薇就是個傻逼,她爸更是傻逼,錢又不是不還她了,再說,是她自己願意給我的,竟然還有臉跑過去告訴老師。”
劉東向來瞧不上劉薇的樣貌與性格,卻又仗著劉薇喜歡她,一直朝她要錢,今天五塊,明天十塊,整日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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