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天的考試結束,大多數人都頭暈腦脹的,而吃過晚飯,卻還要再回到教室裡上晚自習。
考完了數學後,班裡便有不少人念叨著“大勢已去、大勢已去啊”,或抱怨不迭,或神色凝重,而唯有牛超,眉飛色舞地跟幾個數理化學得好的同學在一邊兒對答案。
“最後一個選擇你們都選的B嗎?”
“絕對選B,相交但不垂直啊。”
“我敢保證。”
“填空題?填空題不難啊,-1和0啊。”
“什麽?你沒寫0?那絕對錯了啊,沒分兒,還不如什麽都沒寫呢。”
“最後一道大題也不難啊,你不會連標準方程都沒寫出來吧?”
秦言垂頭看著手中的練習冊,他覺得教室中的空氣似乎越來越稀薄,牛超他們放聲說笑的聲音一直回旋在耳邊,直到那陣陣笑聲在腦海中變得尖銳起來,無比刺耳。
空間似乎被割裂開來,除了那一小撮人以外,大家都出奇的安靜。
明天還有一整天的考試,有些人的心態已經接近崩潰,學也學不下去了,玩兒又玩不好,更何況還有牛超他們在旁邊討論地熱火朝天,就更讓人百爪撓心了。
回家的路上,秦言一直沒說話,等回了家,賀嘉時才把他摁到沙發上,問,“怎麽不開心啊?”
秦言揉了揉睛明穴,心中尋思著,考一天的試,也不太可能會開心吧。
他沒說話,隻歎了口氣,然後推開賀嘉時,起身去洗漱。
賀嘉時搞不明白白他的情緒,站在衛生間門口,撓了撓腦袋,衝著裡面“嘩嘩”的流水聲喊道,“秦言,你不開心不是因為我吧?”
見秦言沒說話,賀嘉時有點慌,他擰開門把手,卻看到秦言白皙清瘦的身體,在暖色的燈光下,在流淌的溫水中,在氤氳的水汽裡,像是在散發著隱隱的微光。
秦言正仰著頭衝著頭上的泡沫,見賀嘉時突然打開門,表情瞬間凝固了,他長長吐出口氣來,喊道,“賀嘉時,你有病吧!”
賀嘉時腦袋發懵,滿心都是秦言赤條條的身體,他期期艾艾,半天隻憋出句,“我……對不起,我忘了……”
四目相對間,秦言更覺得難為情起來,他沒再理會頭上的沫兒,低下頭,雪白的泡沫便順著他的臉頰與脊柱,蜿蜒而下,印在光潔的皮膚上。
賀嘉時舔了舔嘴唇,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我……”
秦言勉強地試圖說服自己,他們現在已經是戀人了,賀嘉時連手槍都給他打過了,看看而已,根本沒什麽關系。
他咬了咬嘴唇,在心裡念著,是的,沒什麽關系。
更何況,他倆該有的都一樣,根本就無所謂。
秦言又長長地舒了口氣,嗯,無所謂。
也不知是因為衛生間裡的熱氣,還是太過害臊,秦言的臉燒得火紅,渾身上下更是散發出熾熱的溫度。
他更深地垂著頭,看著腳邊,過了許久,才說,“你還不出去麽?就這麽……就這麽想看我洗澡嗎?”
賀嘉時身體一顫,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秦言說,“就算想看……也不能你穿著衣服,我卻脫得光光的吧。”
“這不公平。”
作者有話說:
秦言:我洗腦我自己
第67章
秦言的話剛一說完,賀嘉時就愣了幾秒,他笑笑,仍記得自己與秦言的約定,反而不敢再看秦言了,過了許久,才說,“你想看什麽我不給你看啊?”
秦言也笑了,沒再與他插科打諢。
賀嘉時為秦言關上浴室的門,卻沒走開,透過毛玻璃,只看得到隱隱約約一個消瘦的輪廓,卻足以讓人心曠神怡。
聽著衛生間裡“嘩嘩”的流水聲,賀嘉時的心也隨之被打得濕漉漉的。
秦言洗完澡後,賀嘉時急匆匆地衝了進去,明明是寒冬臘月,他卻衝了個涼水澡,這才把心中的火壓下去。
等他回到臥室,秦言還在桌前看書,頭髮仍是濕漉漉的,半乾的毛巾被人團成了一團,丟在了桌子的一角。
賀嘉時歎了口氣,心底裡那點兒旖旎的心思頓時便煙消雲散了。他把毛巾展開,搭在秦言的頭髮上,一邊揉擦著,一邊嘮叨,“這麽久了,頭髮還沒擦乾淨,小心又感冒了。”
秦言沒吱聲,隻低頭看著自己的講義。
等到賀嘉時把他的頭髮擦乾,又推了推秦言的肩膀,“走了,別看了,睡覺去。”
秦言皺著眉頭,沒理他。
於是,賀嘉時蹲在秦言面前,看了他一陣子,揉揉他的腦袋,輕聲說,“睡吧,學習也不在於這一時半會兒。”
聽了這話,秦言更煩躁了,他把賀嘉時的手揮開,不耐煩道,“你別煩我,你要睡自己睡去。”
賀嘉時怔了一下,真當是二張和尚摸不到頭腦,明明剛剛還好好的,甚至還有心思跟他打情罵俏,怎麽一會兒的工夫不見,就變成這幅樣子了?
賀嘉時知道他最近因為考試心煩意亂,便沒再惹他,隻任由他學。
賀嘉時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剛玩兒了十幾分鍾的手機,秦言就過來了。
秦言坐下來,環著他的腰,倚在他懷裡,白皙的臉隱匿在陰影中,看不清亮。
賀嘉時深深吸了口氣,輕輕撫摸著秦言的後背,“怎麽了?”
秦言把頭埋在賀嘉時懷裡,悶聲說,“對不起,我不該衝你發火。是我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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