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擺脫魏驍的桎梏,可魏驍偏偏把他抓得緊緊的,“景辭,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你別跟我分開行麽?”
周景辭長長歎息,“別逼我了好麽……這兩個星期,我才剛剛覺得日子有點盼頭了,你別逼我了好麽。”
魏驍一怔,倏地放開手,他久久地看著周景辭。
他沒想到,周景辭對未來的期盼,竟是從分手開始的。
第74章
這晚以後,魏驍沒再逼迫周景辭,隻問他現在景雲財經正是燒錢的時候,身上帶的錢還夠不夠。
周景辭皺了皺眉頭。
魏驍沒有說錯,他的錢的確不多了。
且不說現在景雲財經的App還沒有上線,就算正式上線以後,也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盈利。
單靠周景辭從家裡帶出來的那一百萬和那套小房子房款,他和李雲根本堅持不到公司盈利的那天。
不過,周景辭也不算太緊張。
錢不夠了,他還可以融資,反正這些事情他早就做了無數遍,雖談不上喜歡,倒也得心應手。
周景辭搖搖頭,說,“我不用你的錢。”
他們清清白白地談戀愛,在一起時,周景辭尚且沒有貪圖過魏驍的名利,更遑論分開以後了。
魏驍知道周景辭的脾氣秉性,沒再堅持,隻說有需要一定要告訴他,易購永遠有周景辭的一半。
聽了這話,周景辭笑笑,隻說,“你別開玩笑了。”
若不是周景辭把易購當成了他們兩個人的,若不是周景辭把魏驍當成了自己一個人的,他們是斷然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親兄弟也要明算帳,就算是愛侶,也該有距離和界限。
初一下午,他們一前一後離開了J城。
周景辭太累了,休整了整整兩天,初三的晚上,魏昭的電話打破了他的平靜。
電話接通後,魏昭在電話裡支吾半天,終於下定決心似得說,“哥哥,我哥他帶了個男人回家……”
周景辭心裡“咯噔”了兩下,他咬緊自己的嘴唇,把情緒藏在淡漠的聲音中,“昭昭,我跟你哥已經分手了。”
他們已經分手了,他不該在乎的,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周景辭如是在心中告誡自己。
魏昭聲音很輕,“那個男人西裝革履的,還戴了個金絲眼鏡,站遠了看,我還當是哥哥你回來了。”
聽到這裡,周景辭倒是一愣。
他不禁失笑,他還以為,離開了自己以後,魏驍總算能遵循自己的本心,找那些個年輕的小男孩兒共度春,宵了。
怎麽到最後,竟還是葉公好龍呢。
“他們兩個有說有笑地朝家裡去……哥哥,你真的……你真的全都放下了麽?”
周景辭沒再說話,他默不作聲地掛下電話,躺在沙發上,用力捂住自己的胸口。
他的心仿佛被一雙無情的手反覆揉搓著,最後,竟捏出一汩汩苦澀的汁液來。
酸痛從心臟擴散,遍布全身上下。
他整個蜷縮起來,抵抗著痛苦。
他好疼,疼得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這些日子一來,周景辭一直住在酒店式公寓裡,窗外的萬家燈火更襯出他的冷清寥落。
這麽大個世界,他已經沒有一個家了。
過了許久,周景辭才終於舒緩了些許。他掙扎著起身點了根煙,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熱鬧繁華。
後來,魏驍也打來了許多個電話,發來了好多條短信,問他魏昭那丫頭有沒有打來電話,緊接著便自說自話地解釋了好多。
周景辭連點開都沒點開。
深夜總是難熬,尤其是一個人的深夜。
周景辭輾轉難眠,心尖擠出的苦澀將他整個淹沒,他在這煎熬中溺水,唯有奮力掙扎。
碰巧這時李雲的電話突然打來,約他一起去酒吧坐坐。
周景辭沒去過酒吧,他本是厭惡極了酒吧裡嘈雜的環境,此時卻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他想,也許他真的需要出去透口氣了。
周景辭穿戴好後,打車赴約。
兩個人約好的這家酒吧不算高檔,卻人滿為患,一張張吧台緊緊挨在一起,男人女人們摩肩接踵,身體與眼神在燈紅酒綠中一同膠著著。
周景辭落座後,才發現李雲已經點好了酒。
他抬頭看著對面的李雲,這才發現她今天的打扮與以往大相徑庭。
只見李雲穿了身黑色吊帶,外面松松垮垮地罩了件毛皮大衣,畫著誇張的大濃妝,一雙唇像兩坨火似得在周景辭眼前燃啊燃。
周景辭有一瞬間的失神。他這才意識到,脫下職業裝、褪下精英派頭後,李雲是個多麽美豔的女孩兒。
周景辭強忍著心中的鬱憤,勉強衝自己的師妹笑了笑,抿了一小口面前的長島冰茶,隨即嗔怪道,“怎麽點這麽烈的酒。”
李雲聳聳肩,“出來玩麽,不喝點怎麽放得開。”
李雲太了解周景辭了,在這一片晦暗與嘈雜中,她扯著嗓子朝周景辭喊,“你跟魏驍分手這麽久了,別太拘謹,玩玩唄。”
周景辭皺了皺眉頭。他當然知道李雲說得是什麽意思了。他又不傻。
事實上,自從抑鬱症好轉以後,他身體裡沉寂的渴望逐漸回歸,有好幾次早晨醒來,他都發現身下濕漉漉的,著實有些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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