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端起面前的杯子來,啜了一口水,“我啊,看你也算個人才,可運氣卻背了點兒。第一回 創業,整出個半死不活的公司來,好不容易上市了,這不又一朝回到解放前;第二回呢,事業才剛開始,就備受打擊——”
李雲是個急脾氣,打斷了徐平的滿嘴胡話,“你有事說事,用不著拐彎抹角。”
徐平瞧李雲是個年輕女人,心中輕視不已,連看她一眼都沒看,接著對周景辭講,“我啊,心眼兒好,看你作繭自縛,於心不忍。這樣,上次我向你提出的邀請,依然作數,只不過價格肯定要打個折扣,你看怎麽樣?”
周景辭故意裝傻充愣,和和氣氣地問,“您上次提出的什麽邀請?”
徐平隻當他是故意拿喬,“你們景雲財經,就算有易購做後盾,可跟我們巨立教育相比,那就是螳螂與黃雀的關系。”說到這裡,徐平不禁嗤笑一聲,“照我說,你就把景雲財經交給我們巨立去做,這樣你沒了壓力,我們也能把你的公司發展地更好。”
周景辭只是緩緩搖搖頭,卻沒說話。
徐平歎了口氣,做出副語重心長的姿態,“周總,現在的市場早就不是十幾年前的市場了,在線教育這個行業多少大資本都想涉足,哪裡容得了你們這些小螞蚱分一杯羹?”
周景辭的態度依然是淡淡地,李雲卻受不了了,她正欲發作,卻被周景辭拉住了。
徐平見此以為有望,態度更是倨傲起來,他放低了聲音,“更何況——周總,就算你跟魏驍是那等關系,魏驍又肯給你多少錢燒呢?我聽說,他的萬眾基金,總共就投了一千萬進來。”
“周總,魏驍他不會真的以為區區一千萬就能做好線上教育吧?”
周景辭沒想到徐平會提這些,臉色驟變,他努力按捺住心中的煩悶,勉強說,“徐總您不要再說了,我們不會把景雲財經出手的。”
徐平看出他情緒上的起伏,猛增火力,“這男人跟男人嘛,年輕的時候你儂我儂很正常,老了,身材垮了,臉難看了,緣分也就盡了。周總,您思想簡單,魏驍可不是。他要是真的一心為你,怎麽會眼睜睜看著你光禿禿地從易購離開?”
“人啊,要為自己做打算,魏驍靠不住,你們景雲財經必然後續無力,沒推廣,沒流量,就算沒有這場風波,也蹦躂不了多久。”
周景辭站起來,“徐總,您今天說得已經夠多了,我之所以容忍您在這裡繼續著這裡坐著,是因為我的素養和教育。”
“現在,您話說完了,就請離開吧。”
徐平瞧周景辭敬酒不喝喝罰酒,怒從中來,鼻子裡哼出幾聲氣兒來,“你等著瞧,我等著你哭著求我們巨立買你的公司。”
周景辭笑了笑,一邊做出個送客的姿勢,一邊說道,“賠償的事情,別忘了跟貴公司法務部的同事對接。這麽大的公司,欠我們二十萬,委實不算好看。”
徐平眼睛瞪得渾圓,盯著周景辭看了半響,氣衝衝地走了。
徐平一行人離開後,李雲問道,“我們一早就知道是他們巨立搞得鬼,幹嘛還要見他,憑白受一肚子的氣。”
周景辭從口袋中拎出錄音筆,在李雲面前晃了晃,說,“化被動為主動。”
當天下午,景雲財經多個平台的官方帳號同步發布公告,重新闡述了最近這場風波的起因與經過,詳細寫出了從王致遠離開,到老員工叛變,從徐平開始與他們接觸,到現在一邊大行PUA一邊要求收購的始末與細節,並聲稱,所有細節均有錄音錄像作證據,若有需要,可以予以公開。
同時,官方帳號還一並發出了那封要求巨立教育與王致遠共同做出賠償的律師函。
公告一經發出,齊譽就帶領著技術團隊對景雲財經App的論壇版塊做出更新:新建立的小號將無法發帖,只有連續簽到五天以上或累計聽網課時長達到30分鍾後,才可以在論壇中回復、發帖。
這一更新,極大的避免了蜂擁而至的水軍,同時,又不會破壞核心用戶的使用體驗。
周景辭不希望這次的努力白費,他沒再猶豫,斥巨資為景雲財經買下前排熱搜。
一時間,瓜友紛紛聞訊而來。
有人說,“天下苦巨立久矣”,聯想到之前景雲財經漫天飛的黑料,是巨立做的真的一點也不奇怪。
又有人說,景雲財經這麽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天天上熱搜,老板炒作瘋了吧。
還有人說,巨立教育不是個東西,可景雲財經也未必清白。天下烏鴉一般黑,別忘了景雲財經身後的易購也是個大公司。
網絡上遍布著真真假假的傳言與似是而非的曲直,說什麽的都有。
景雲財經負責營銷推廣的員工積極與幾大主流平台的大V,甚至是營銷號進行接觸,痛下血本購買了不少軟廣及營銷。
而隨著大V與營銷號的下場,網絡上,關於景雲財經的輿論漸漸出現一邊倒式的支持。
巨立背景雄厚,通過兼並、惡意競爭,在某些行業幾乎達到壟斷,可以說是作惡已久,能出現這樣的效果,也不全是營銷活動對輿論的影響。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這場混戰當中,其中甚至絕大多數都沒聽過景雲財經的名字,更沒用過這個app,而純粹是因為看巨立不爽。正如人們所言,“天下苦巨立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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