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慌張,不能慌張,他還要看著周景辭平安回家,他還要看著這些砸碎在監獄裡將牢底坐穿。
不能慌,他不能慌。
突然,為首的那個綁匪接到了一個電話,緊接著,他的神色大變,對小弟立馬做出個“噓”的手勢,接著,用口型對他們說,“把他摁住!”
第99章
魏驍渾身一個激靈,怎麽回事?他被發現了麽?
他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說車裡的便衣警察被發現了?沒道理啊,魏驍的車特地加圖過防窺膜,怎麽會被看到呢?
更何況,這些刑警都是全北京經驗最豐富的的精英,一旦發現附近有人逼近,肯定會第一時間采取措施,將他們迅速控制住,又怎麽會讓消息流回到綁匪手裡?
幾個小弟走上前來,將魏驍摁倒在地。
魏驍沒有反抗,也沒有大喊大叫驚動監聽的警察。
一來,是因為敵眾我寡,更何況,他們人人都有刀,就算警察馬上趕來,也未必能在這樣的形勢下救自己一命;二來,就算他反抗後得以在警察的協助下殺出重圍,可周景辭要怎麽辦?
綁匪只需要一個電話打出去,周景辭就可能在那個陌生的地方一命嗚呼。
魏驍冒不起這個險。
魏驍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他寧願自己出事兒,也萬萬不想讓周景辭陷入危險當中。
為首的綁匪蹲在魏驍旁邊,從頭到腳將他摸索了一邊,到最後,連鞋子襪子都脫掉了,卻還是沒發現有什麽可疑物。
突然間,綁匪的電話又響了,掛下電話後,他用力抓住魏驍的頭髮,拿著手電照進魏驍的耳朵裡,接著,從魏驍的耳朵裡摳出一個小巧的監聽器來。
綁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一秒,將監聽器丟出去。
這夥人經驗豐富,迅速分成兩個分隊,一隊推著箱子,一隊拽著魏驍,往裡屋逃竄。
待他們一連穿過好幾扇鐵門,廢舊的設備越來越少,而刺鼻的霉味兒卻越來越重。
魏驍被人扯著,不敢亂動,更不敢反抗,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周遭的一切。
不對,太不對勁了!
這究竟是什麽工廠?
綁匪拉著他,一路七拐八拐,最後,推開一扇陳舊的木門,而木門的另一側,赫然是條長長的樓梯,在樓梯的另一頭,連通著無盡的黑暗。
四下的味道更刺鼻了。
魏驍的大腦飛速運轉著,不對,這根本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廢棄工廠,這分明是個廢棄的黑煤礦!
魏驍一下子就頓悟了,為什麽這些會綁匪如此有恃無恐。
他們選擇如此空曠荒蕪的地點作為交接點,雖然可以最大限度的觀測到周邊的形勢,同時,也將自己置於極其危險的境地——
在他們容易探測警察的同時,警察亦容易鎖定到他們。
沒有遮擋物,沒有複雜的地形,意味著警察一旦前來,交易一旦結束,他們必將被警察圍堵。
而沒有人流做掩護,他們很難在這樣空曠的環境下將警察甩開。
就算他們拿魏驍和周景辭的命做砝碼,也不幾乎可能在這樣的形勢下殺出重圍。
這一整天,縈繞在魏驍腦海中的疑惑終於明晰了!
原來,原來這工廠下面,竟有一個黑煤礦!
黑暗中,綁匪拽著魏驍沿著地道一路向前,魏驍刻意將雙腳無力地拖在地上,胳膊則被人緊緊地架著。
這個姿勢很難受,可他非如此不可。
幾百米的地道,他們走了十幾分鍾,終於,拐過一個彎後,外面世界的光線,照進了魏驍的眼眸。
穿過一個長長的走廊,再爬上一段長長的樓梯,綁匪打開鑰匙,推開木門,隨後將魏驍扯了出來。
這是間閑置已久的木屋,裡面隻擺了一張床和一張桌,上面蒙了層厚厚的灰塵。
屋外,有輛破舊的麵包車,車牌上糊了層厚厚的泥。
魏驍的眼睛和嘴巴被人用黑膠布死死糊住,雙手雙腳亦牢牢綁住,他來不及判斷周邊的環境,就被人整個塞進了麵包車裡。
一路上,綁匪帶著他不知拐了多少個彎,換了多少條路,到最後,連車都拋了好幾輛,麵包車換做了小轎車,小轎車又換做了麵包車。
這絕不是他們第一次綁架。
這夥人絕對是專業的。
魏驍心裡怕極了,他不怕死,卻怕再也見不到周景辭一面。
幾個小時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了。
魏驍被人拖到了光頭哥面前,光頭哥照著他的腿猛地踢了幾下,這才將他臉上的黑膠布一下撕了下來。
魏驍沒看光頭哥的臉,光頭哥卻蹲了下來,用力扣住他的下巴,直視著魏驍的眼睛,“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報警。”
潮哥亦憤怒不已,他走上前來,一雙肥膩的大手,“啪”一下扇在了魏驍臉上。
魏驍冷笑了兩下,“啐”一聲,一口唾沫吐在了潮哥臉上。
潮哥氣急,一下跳了起來,一腳踢在魏驍身上。
魏驍忍住疼痛,一聲都沒坑。
光頭看了魏驍許久,終於發話了,“你倆倒都是硬骨頭。”
魏驍心一涼,眼神微動,他不知道光頭究竟將周景辭怎麽了。
光頭哥嗤笑了一聲,“現在知道怕了?”說著,光頭哥走到魏驍跟前,伸出腳來,用堅硬厚重的鞋底懟到魏驍臉上,用力踩著,“你竟然敢報警,你該想到有什麽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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