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頓了頓,低聲說,“嗯,先去趟超市,買點鮁魚和魷魚,我啊,剛把我爸媽那手功夫學到手,回家做給你吃。”
李越和想起陳父陳母做的那一桌子海鮮,不覺眼中放了光,還小聲說,“嘖嘖,不嫌麻煩啊?”
陳遠笑了笑,“給你和小越做,怎麽會嫌麻煩呢。”
盛澤再也承受不住,在他們轉身離開的刹那,癱倒在鋥光瓦亮的地板上。
走進電梯的刹那,李越和臉上的笑容立馬收斂起來,他斜視著一旁挽住自己的陳遠,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陳遠心中發毛,舔了舔嘴唇,緊張地說,“我真不知道他會過來,對不起越和。”
李越和冷哼一聲,一腳踢在陳遠腿上。黑亮的西褲上留下一塊鞋印。
電梯門“叮”的一聲停在一樓,李越和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走出去。陳遠顧不得自己的褲子,大步流星的追過去,只聽到李越和背對著自己說,“陳遠,你眼光可真是夠爛的,這到底是什麽貨色啊——”
陳遠趕緊追上去攬住他,說,“我沒喜歡他——越和,我隻喜歡你。”
“呵,做頓飯就想收買我了?回去跪搓衣板!”
陳遠連聲應著,“好好好,你說跪什麽就跪什麽,咱們這就去超市買搓衣板,榴蓮要不要?跪鍵盤也沒問題!”
李越和又是一腳踢過去,“陳遠!你真是個**!”
第六十四章
午後,李越和躺在沙發上反覆翻著手中的書本,突然看向陳遠,問道,“為什麽對盛澤那麽說?”
陳遠皺了皺眉頭,他思忖了片刻,如實相告,“其一,他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也該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了。他的確是個挺有天賦的孩子,可也確實除了努力和靈氣外一無所有。我不希望他以後走錯路,不想看他在某段故事中蒙上黑點,斷送自己的未來。其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牆角了,也不是第一次詆毀你了,一次兩次我可以裝作不知道,可幾次三番如此,我的確挺生氣的。”
李越和放下書,歎了口氣,他知道,無論怎樣,陳遠都做不來惡人,也不會做惡人,而自己愛的,也正是這樣一個溫柔又正經的男人,他頓了頓,說,“就這樣吧。這個人,就這麽翻片兒吧。”
陳遠咬了咬嘴唇,輕聲問。“哥哥,你對我的解釋,失望了嗎?”
李越和瞥了他一眼,旋即從茶幾上拿了喝煙,抽出一根捏在手裡。
陳遠抿了抿嘴,“別抽煙了——”
李越和把煙塞進嘴裡,沒點著,吸了兩口,便猛地拿出來丟進垃圾桶裡。他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緩緩地說,“他送你回家那次,臨走前問我能照顧好你嗎,當時我就挺生氣的。包括今天也是。現在想想,他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在他眼裡我的確不懂得照顧你,也的確又老又沒品。我犯不著生氣,更不用拿那麽傷人的話懟他。”說完他自嘲的笑笑,“想來這些年也太過順風順水,實在沒遭逢過小輩的嘲諷,所以才生了中年男人的油膩,對一個孩子急了眼。”、
陳遠搖搖頭,“不是······他對你的確很過分。”
李越和看向陳遠,說,“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雖在感情上對他沒什麽好感,但在理智上,無論之前,還是此時,或是將來,我對他都絕不會有半分打壓。”
“我不在乎他這個人,我只在乎你。”
陳遠愣了愣,點點頭,說,“我愛你,我們之間不會有除了小越之外的任何人。”
李越和笑了笑,說,“好。”
晚飯前,陳遠收到一個電話,號碼有些熟悉,卻想不起是誰的了。他想了片刻還是接了起來,聽到對方聲音的刹那便將眉頭深深的皺起。
李越和往他身邊靠了靠,問,“怎麽了?”
陳遠沒說話,只是聽著電話裡的人自說自話。末了陳遠才講,“我會把這件事告訴他。”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李越和身體一僵,頓時明白了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他看著陳遠,冷笑道,“怎麽?又生了什麽么蛾子?”
陳遠垂了垂眼眸,說,“周助理說他熬不過今晚了。”
李越和坐直了身子,用力的吞咽了兩下,說,“死也就死了,何必讓我知道呢?就不怕他老婆孩子擔心我回去搶家產?”
陳遠把李越和往懷裡帶了帶,說,“寶貝你別氣······”
李越和靠在陳遠懷裡,閉上眼睛,眼前卻不受控制的浮現了很多年以前父母都在身邊的場景。
他苦笑,原來自己也曾經有過和睦的家庭,有過父慈母愛。
正在他昏昏欲睡的檔口,陳遠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陳遠知他困了,很快的接了起來,壓低聲音說,“又怎麽了?”
李越和困意全消,有意去聽對面說了些什麽,卻不真切。
直到陳遠掛了電話,還懵懵懂懂不知李建安那邊又有了什麽說辭。李越和閉著眼睛假寐,不想問,也不敢問。
他感受到陳遠投向自己的目光,隨後是陳遠溫柔地大手不住地揉著他的頭髮,末了在自己臉頰上印了個吻。
陳遠將他放在沙發上,先是自己站了起來,隨後將李越和一拖,抱在自己懷裡,一步一步帶他走向床。
當陳遠將他放在床上的時候,李越和突然睜開了眼睛。
陳遠笑了笑,拿手刮了刮他的鼻子,“醒了還裝睡啊?故意讓我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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