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衝他搖搖頭,有些話,他不可能不講。陳遠走到沙發前,蹲在陳母面前,輕聲說,“媽,我跟越和認識十六年了,在一起過了十四年,一起把阿越養到十二歲。這些年他帶給我的幸福和滿足,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我天生就是個同性戀,可越和不是。他是被我拽到這條路上來的。從天之驕子,變成,這樣一副……任由你們侮辱的模樣……”陳遠的淚止也止不住,軀乾像是不能承受痛苦般的顫抖。
“他沒有對不起您,讓他在家裡受氣,是我對不起他。”
第七章
當晚,陳越說什麽都不肯回書房去睡,硬要跟爸爸媽媽擠在陳遠的小臥室裡。
李越和跟陳遠經歷了今天上午的事情後,自是知道孩子心裡不好受,患得患失,驚恐委屈,便也沒堅持。
於是一家三口躺在陳遠的小床上,爸爸在左,媽媽在右,寶寶在中間,窩在媽媽的臂彎裡。
三個人閑聊了會兒,氣氛很是溫馨融洽。李越和忖度著此時正是跟陳越聊聊的好時機,便伺機開口,“小越,你是你爸代孕來的,你八歲那年我就跟你說過了不是?”
陳越往李越和懷裡縮的更緊了些,心情陡然降落,臉上的笑容斂了,不願意搭腔,過了很久才悶悶的“嗯”了一聲。
陳遠把胳膊搭在陳越身上,伸手拽住李越和的手,一邊摩挲著他的手背,一邊與他十指相扣。
李越和接著說,“嗯,咱們的家庭可能很特殊。但你要知道,我跟你爸很相愛,我們也非常非常的愛你。”
他頓了頓,接著講,“雖然,道理上講,你不是我是親骨肉,我和你爸也沒辦法在國內領證結婚、得到法律的認可、爺爺奶奶的祝福,但這些都不能妨礙我們是一家人。你明白麽?”
陳越把頭悶在李越和臂彎裡,一串眼淚滾落下來,最後帶著哭腔說,“可我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一家人。我特別怕,怕你有一天會離開我。”
陳遠歎了口氣,把陳越撈起來,“別悶著頭,不想讓你媽離開啊,以後就少氣他點兒,好好上學,好好完成作業,別整天跟小女生打情罵俏被請家長。
李越和笑了,又在陳越頭上親了親,“嗯,其實偶爾不乖偶爾叛逆,媽也能接受。”
陳越仍是不放心,說,“你跟我拉鉤,不準離開我。”
李越和笑的眉眼彎彎,眼中的溫柔似能溢出,“好好好,媽媽跟你拉鉤。”
於是他伸出小指去勾陳越的手指,末了還拿大拇指跟陳越印了個章。
陳越這才放下心來,抹去了眼中的淚滴。
一家人窩在一起,每個人心裡都滿滿是幸福。
除夕的清晨,陳遠一早便起來忙活著幫陳父陳母剁餡子,做酥食。
李越和本想起來幫忙收拾收拾衛生,卻被陳遠按住了,“我忙完收拾就行,你好好休息休息。”
李越和掙扎了一下,終於向渾身的酸痛屈服,伸腳踢了踢陳遠,說,“嘖,果真是年紀大了,摟孩子睡了一晚上就累得不行。”
陳遠的手伸進被子裡,隔了褲頭摸了摸李越和的下面,饒有趣味的說,“嗯,年紀大了果真是不行了。”
李越和一巴掌招呼到陳遠臉上,說,“不行就不行唄,反正你又不給我乾。”
陳遠笑了,說,“沒不給你乾。你想怎麽樣都行。要不現在就起來乾我,嗯?哥哥。”
李越和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嘖嘖,你哥哥我乾的都是膚白貌美的二八少女,對著你,乾不下去。”
陳遠從善如流的點點頭,說,“對,所以你只能被我乾。”
陳遠吻上李越和的唇,李越和連連後退,躲開,說,“沒刷牙呢,別別別。”
“嗯,沒事,我刷了。”
陳遠按住不住後退的戀人,用力撬開他的嘴,李越和不再退縮,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纏綿無比的深吻。
一旁的陳越醒了過來,探著腦袋瞧著父母。李越和和陳遠對上了陳越的眼神,一下子推開彼此,心裡想:果真是不能跟孩子一起睡了······
八點多鍾時,陳父陳母和李越和陳遠陳越一起吃早飯。
早飯是陳父做的糝湯,羊肉熬了半晚,聞著噴香。陳遠一邊把油餅泡在李越和跟兒子的碗裡,一邊深吸一口氣嗅著滿桌的美味對老爸的手藝讚不絕口。
經過昨天的事情,陳父陳母對李越和的態度明顯熱絡了不少,臨了陳母猶猶豫豫,把盤子裡的羊肉夾到了李越和的碗裡,說,“越和怎麽不吃羊肉?油都煮盡了,不膻的,嘗嘗吧。”
李越和欣然接受,把羊肉放進嘴裡,品了品,說,“嗯,是比北京的好吃,謝謝媽。”
聽到李越和的話,陳母像是放下心來一樣,長舒一口氣。
下午三四點鍾的時候,小區裡劈裡啪啦的鞭炮聲就開始了。陳母是個不甘落後的性子,火急火燎的喚了陳父下餃子,又從櫃子裡拿出鞭炮讓陳遠去放。
除夕的晚飯照例是從四點就開始了。一家人其樂融融,竟比往年多了幾分滋味。
酒過三巡,陳遠喝的醉醺醺,耷拉著腦袋跟八爪魚似的貼在李越和身上。
李越和的眼神倒是清明,不住低頭給陳越夾菜。
陳母看著他們仨這副樣子,險些又落下滴眼淚來。
春晚裡那英和王菲跨越了二十年再次牽起了手,唱著歲月靜好和現世安穩,上次她倆同台,還是《相約九八》,李越和剛上大學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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