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林槐提出跟他一起去,總會被他以各種理由拒絕,今天的理由是鬱右性情古怪,易遷怒人,怕林槐受傷害,也怕因此惹怒鬱右對林簇不利。
何俊南打來電話時林槐正在查找以往相似案件,何俊南沒有問關於情人節信息的事,只是問他為什麽突然辭職。
林槐不能說實話,只是向他道歉:“對不起,辜負了你和廖總的期望,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有些事沒處理好,抱歉。”
何俊南停頓數秒,問:“是因為池明遠嗎?”
大門打開,池明遠出現在門口,盯著林槐:“你在跟誰打電話?”
他的聲音傳到電話另一邊,何俊南忙問:“林槐,需要幫忙嗎?你人在哪?我去找你,或者需要幫你報警嗎?”
手機被池明遠搶過去按下免提,他冷笑:“何先生,管好你自己,我跟林槐要休息了,哦,忘記跟你說,林槐現在是我男朋友,請不要騷擾我男朋友。”
掛斷電話,他拉著林槐往書房走:“我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在鬱右公司等了他一天,我舅舅的面子他都不給,我只能去求我外公,鬱右看在我外公的面子上答應等價交換留林簇一條小命,他們這種亡命之徒,殺人手不用沾血,林槐,我在外面為你的事操心勞力,你呢,你在家裡跟你的何師兄曖昧!”
“池明遠,能別鬧嗎?我根本沒心思想這些。”
“沒鬧,我只是想要你。”
林槐看著池明遠,說:“池明遠,我很感激你這段時間的幫助,但請別這麽幼稚,無聊的交易遊戲你還沒玩膩嗎?我不會再重蹈覆轍,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我該走了。”
“別走,”池明遠攔住他,“我會幫你,別走。”
警察那邊傳來還算好的消息,經鬱右方的讓步,林簇可能無罪釋放。
林槐懸著的心才放下,醫院傳來壞消息,鬱左病情加重進了ICU。
池明遠帶林槐去見鬱右,鬱右拒絕溝通拒絕調解,放言要讓林簇牢底坐穿。
林簇只是過失傷人,若是能取得諒解,是不會被追究刑事責任的,問題是鬱右不讓步。
又半個月,鬱左脫離危險,池明遠再次找他商議,從醫院出來,池明遠告訴林槐,鬱左願意出具諒解書,但是有個條件,要池明遠外公收藏的一幅古畫,宋代的《踏雪尋梅圖》。
《踏雪尋梅圖》是外公二十多年在一場拍賣會得來的,當時以三百萬人民幣成交,池明遠初中那會兒帶張知賀去家裡玩,以為那只是一幅裝飾畫,隨手送給了張知賀,張知賀又轉手送給鬱左。
等外公發現狠狠責罰池明遠,命他把畫要回來,池明遠直接找到鬱左,當著眾多同學的面將他羞辱一頓,把畫要了回去。
那時候的鬱左還是個窮小子,一直記恨著這件事,現在他隻想要畫。
林槐聽完,皺眉:“要錢我還能想辦法。”
“別擔心,我去求我外公,他以前說過,那畫以後也是要給我的。”
又過兩天,池明遠告訴林槐,外公已將畫送給他,他已同意把畫贈給鬱左。
林槐深知一件事,錢能還清,一天兩天,總有一天能還清,人情債最是難算,他問池明遠:“你上次說的,我同意。”
“什麽?”
“繼續跟你在一起。”說出這幾人字林槐整顆心都是痛的。
池明遠上前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肩上,用力蹭他耳朵,“好,這次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你只能跟著我,以後不要再跟何俊南聯系,我會生氣,我會對你好。”
林槐麻木的任他抱著,心底一片悲涼,他再一次將自己賣給了池明遠。
在爭取到鬱左諒解後林簇被無罪釋放,林槐把他接到酒店,發現他整個人都不對勁,怕黑,怕吵,還怕光,只能開著燈躲被子裡,被子留一小條縫隙透著光他才能安靜下來,否則的話他會一直自殘,咬手,撞頭。
於鳳芝一直打電話催林槐早點帶林簇回家,開學到現在一直請假,林槐扯了個謊說是林簇受了驚嚇,要先在這邊看心理醫生做心理輔導。
帶林簇去看醫生,經診斷,林簇患有嚴重精神病,必須接受心理治療。
池明遠最近兩頭跑,梧城的工作需要他統籌,實在忙不過來,鄭同修隻得抽身回去主持大局,林簇留在京城看醫生,各大腦科醫院跑了個遍,隻得出一個結論,林簇是因刺激過大導致的精神錯亂,不保證什麽時候能治好。
林槐耗盡所有積蓄,林簇的病情沒見絲毫好轉,本不想再欠池明遠人情,可林槐實在沒辦法,帶著林簇他沒辦法工作,帶回家又怕於鳳芝受刺激,最終還是向現實妥協,把林簇送進惠愛醫院。
惠愛醫院是一家治療精神病的醫院,湯綺梅這些年一直在裡面接受治療,也因著湯綺梅的關系,池明遠外公和小舅舅入股惠愛醫院。
“精神病”三個字刺眼到令林槐心痛,但是沒辦法,目前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得先讓林簇住進去接受治療,而他則是跟著池明遠返回梧城。
飛機落地,池明遠在機場問林槐:“跟我回家還是?”
“我得先回家。”
“好,今天放你回去,別忘記了我們之前說好的。”
“沒忘,我會搬過去你那裡。”
就這樣,林槐再次回到和創,鄭同修刻意避開池明遠早早離開,沒人敢提之前的事,大家默契的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周航跟以前一樣尊重林槐,薑黎還是像以前似的叫他林哥,一切被蒙在一張完美的畫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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