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匪石鮮少看到他這模樣,江裴遺從來都是有話直說的個性,他覺得十分好奇,不由挑了下眉:“怎麽了,你好像有話要說?”
江裴遺的神色有些不太自在,雪白的耳朵尖甚至有點兒紅,抬起眼皮輕輕看了他一眼,說出來的居然是:“……承影對我說那樣的話,你好像一點都不吃醋?”
林匪石:“……”
林匪石:“……”
林匪石:“……”
誰來告訴他江裴遺英年早逝的少女心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詐屍了?為!什!麽!
這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林匪石沒忍不住一口牛奶噴了出來,嗆到鼻腔裡,狼狽地咳嗽了兩聲:“咳咳……我……咳咳咳……”
江裴遺拍了拍他後背,蹙眉道:“你反應這麽大幹什麽?”
“寶貝,你忽然這麽柔情,我有點不習慣啊。”林匪石用紙巾擦了一下臉,哭笑不得道:“……我們說好的鋼鐵直男人設呢?”
江裴遺茫然:“什麽人設?”
林匪石忍不住哈哈大笑,抱著肚子笑倒在沙發上,救命啊他的江副支隊怎麽能這麽可愛。
江裴遺只是忽然想起來這件事所以才問問,不知道林匪石怎麽就笑成這熊樣了,他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然後起身去臥室睡覺去了。
第二天林匪石去醫院拆繃帶,江裴遺還是跟他去了,李成均剛出事,他不放心讓林匪石一個人出門,不過醫生不讓進手術室,他就只能在門外等著。
半途有個小護士出來換藥,江裴遺起身問了一句:“我是病人家屬,他恢復的還好嗎?”
護士匆匆忙忙道:“還行,就是在那邊出院有點早,恢復的不是很完全,得再上一層藥膏,不過繃帶不用上了,平時注意點就好了。”
江裴遺點了點頭。
手術前後有兩個多小時,手術結束後,林匪石穿著一條黑色背心坐在手術台上,手臂上那些凹凸不平的紋路已經不見了,除了膚色還鮮嫩一點之外,皮膚看起來恢復的很好。
江裴遺走進去,看他在盯著手臂發呆,摸摸他的腦袋,說:“明年夏天就可以穿短袖了。”
“我才不穿。”林匪石鼓了一下臉腮,沒什麽精神地說:“我臉這麽白,跟我的手臂都不是膚色,到時候多難看呀。”
每次林匪石手術完心情就會很低落,滿臉都是“不高興”,江裴遺哄著他道:“那就不穿了,我不告訴別人。”
林匪石披上外套,看他一眼,很小聲地說:“你說過不嫌棄我的。”
江裴遺內心一片柔軟,溫和地說:“永遠都不會。”
其實林匪石這輩子大概也只能跟江裴遺“坦誠相對”了,所以臉蛋和腳踝之外的皮膚什麽樣都無所謂,別人又看不著,想到這裡林匪石頓時覺得舒心許多,踩著一次性拖鞋下了地,“刑滿釋放了!我們回家吧。”
江裴遺打算先把林匪石送回家,然後再一個人去市局,結果回去的路上接到了劉大天的電話,說是李成均的案子有了一點進展──他們找到了一枚子彈。
“在征求家屬同意後,我們對李成均的屍體進行了解剖,在他的頭骨中發現了一枚完整的子彈,也就是說他是先被子彈貫穿頭顱死亡,屍體又被火燒的體無完膚,這個行為現在我嚴重存疑。”劉隊道:“目前我們正在分析子彈經過彈道膛線時留下的痕跡,應該會有所發現。”
──天底下沒有任何一把手槍的彈道是相似的,每一把手槍的膛線都有微妙的差異,也就是說,一種膛線就對應了一把手槍,理論上是完全可以通過子彈上的痕跡來確定這枚子彈是哪一把手槍射出的。
當然,首先他們需要找到那把手槍。
江裴遺道:“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告訴我。”
林匪石聽見他們的對話,看著窗外的目光毫無波瀾,有如一灣千年不變的靜水。
手槍他已經放回原位了,就在辦公桌的櫃子裡,假如江裴遺有一點懷疑他的心思,拿到那把槍,射出一枚子彈,將兩枚子彈在顯微鏡下進行痕跡對比,就可以馬上判斷出它們出自同一把手槍──從而確定凶手到底是誰。
……只要江裴遺開始懷疑他。
林匪石心想: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將沙洲在重光市發展到了極致,應該開始收網了。
只是想到江裴遺得知真相後可能會有的反應,林匪石又覺得於心不忍──被愛人背叛的滋味是怎樣的?發現同床共枕的人其實是立場對立的敵人,他會不會覺得心灰意冷?他也會哭嗎?會流淚嗎?……會不會打他呢?
“我可真是個混蛋,”林匪石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他掐住了自己的手心,心道:“明明知道江裴遺從來認真,卻還要不知好歹地來招惹他。”
可是他又忍不住地想:……我是真的喜歡他。
作者有話要說:林匪石:我綠我自己
不知道什麽是“膛線”的同學百度一下圖片就秒懂啦!
下面我要開始憋大招了!
以後每天中午12點準時更新!遲到變成小狗!不見不散!
第94章
人不能總是未雨綢繆,因為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這時正是七月流火的天氣,晝夜溫差逐漸加劇,一場突如其來的台風打亂了所有人的本來規劃。
元凌省本來就是國家南方沿海地區,歷年來都是台風海嘯的重災區,每次台風入境必然首當其衝。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