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下半學期,為了代步方便,他就買了一輛二手車,樣子就是普通黑色轎車,關鍵是省油。
潭風生對他這輛二手車很嫌棄,一次沒坐過,還說:你就不能買輛新的?
給自己用,趙淳喻一點不挑,當初那輛電動自行車,他也用了小四年,換成轎車以後,就把那輛便宜點賣了。
路上確實有些堵車,趙淳喻慢悠悠地開,用手機瀏覽想要找的東西頁面。
他想買一對戒指,簡簡單單地素圈就可以,正常男女交往,五年左右大多都去領證了,他們沒法領,但是戒指還是可以戴的。
八點剛過,趙淳喻終於到了商場,直奔首飾專賣店,不看不知道,原來這麽多個牌子。
連續看了幾家,趙淳喻拿出手機,翻了翻拍好的照片,比對了一番,挑中了一款。
鉑金材質,兩邊鑲了薄薄的金邊,潭風生戴的款式上鑲了一顆小鑽,4mm的寬度,男生戴也不會顯得很秀氣。
定好了款式,趙淳喻又走了回去。
售貨員小姐熱情地迎了上來,笑著道:“您量過尺碼嗎?”
趙淳喻從兜裡掏出一張小紙條,他在網上看的,用紙圍一圈,再量出尺寸就好。
售貨員拿過紙條量了量,說道:“寬版戒指會偏緊,您這個紙條是58.5毫米,建議買60毫米的。不過女孩子60毫米的無名指很少,想確認一下,沒有量錯是嗎?”
趙淳喻:“嗯,沒錯。”
趙淳喻又量了自己的尺寸,他手指雖然長,但也更粗,就選了無鑽版62毫米。
“我們有刻字服務,可以在戒指裡面刻英文字母和數字。”
趙淳喻想了想:“我們商量一下再刻也可以嗎?”
“當然可以。”
售貨員用盒子包好,引導趙淳喻去結帳。
手機在褲兜裡“嗡嗡”地震動起來,趙淳喻掏出手機,從錢包裡掏出卡遞給售貨員。
來電顯示是劉遣,趙淳喻按下通話鍵,對面劉遣火急火燎地聲音就傳了出來:“老趙,我給風生打電話他沒接,我手機又快沒電了,你幫我轉告他一下,我車被追尾了,得晚點到。”
售貨員拿過刷卡機讓趙淳喻按密碼,聽到劉遣的話,趙淳喻的手微微停頓了下,有條不紊地按下了六位數的密碼。
“好,你人沒事?”
劉遣:“沒事,就是腰晃了一下,一會兒去醫院看看。”
趙淳喻:“你們今晚是在皇城酒家?”
“對,風生跟你說了?他還叫我別告訴你,怕影響你休息。”
密碼通過,帳單像白稠一樣從打印機裡湧了出來。
售貨員笑著雙手遞上帳單,熟練地打起白色蝴蝶結。
趙淳喻坐在椅子上,左手摩擦了一下腿,說道:“我這幾天是有點忙,今天都有誰?”
劉遣那邊聲音嘈雜,扯著嗓子道:“今晚主要是黃哥的接風宴,就是黃麟哥,他最近才回來,就叫我們一起聚個餐。”
耳邊的話筒聲音仿佛變得越來越遠,趙淳喻眸光微閃,眼神毫無目的地看了一圈,白色的綢帶反射著棚頂的吊燈,冷白色的燈光打在他的眼底,晃得他閉了閉眼。
“你們訂的哪間包廂,我晚上去接他。”
劉遣:“……老趙啊,你是真心把他當兒子養啊,在202包廂。”
每次吃飯,只要趙淳喻不來,再晚都會去接潭風生,風雨無阻。
放下電話,趙淳喻站起了身,售貨員提著袋子一直送他到門口,笑容滿面地送客。
商場裡開始播放關門前的結束音樂,趙淳喻高大的身影走在空蕩蕩的商場中,兩邊的店鋪看板閃爍著耀眼的燈光,沐浴著燈光的背影,看起來卻只有滿溢而出的寂寥。
回到車上,趙淳喻無言地坐了一會,掏出煙盒,點上了一根煙。
他想過黃麟會回來,但沒想過會這麽早。既然那麽喜歡國外,為什麽不一直呆在那?回來幹什麽?
在潭風生的問題上,趙淳喻向來沒有十足的把握。愛得越深,就越怕失去。
這幾年的光陰就像給趙淳喻的一個回饋盛宴,太過美好,以至於讓他每天醒來都有些不真實。
一根煙抽完,趙淳喻發動了車子,他順著路往前開,前方紅燈,他停下車來想了想,隨即按下了右轉燈,並右線掉頭。
車子平穩地開到了皇城酒家,趙淳喻坐在停車場內,剛好能看到一樓的大廳,他靠在椅背上,望著遠處沉思了片刻,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另一頭,潭風生吃著眼前的韭菜炒海腸,與熱鬧的席間有些格格不入。
劉遣遲遲不來,他掏出手機想打電話,才看到了兩通未接來電。應該是剛才聲音太大,他沒聽見。
等再打回過去時,劉遣已經關機了。
“你不喝酒啊?”旁邊坐著的是黃麟的一個高中同學,潭風生見過幾面。
潭風生笑著擺擺手:“不了,明早還有事。”
“喝一點沒事。”
“我酒精敏感,喝了胃疼。”
潭風生端起杯子喝了口涼茶,眼睛隨意地掃向前方。
圓形餐桌的正中央主位,坐著一個男人,他與出國前相比似乎圓潤了一點,原來是偏瘦,現在則是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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