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與眾人推杯換盞,迎風宴的正主看起來很開心。
潭風生拿起手機,對身旁的人道:“我出去抽個煙。”
走出包間門,潭風生叫來一個服務生問吸煙區。
二樓電梯不遠處擺著幾個沙發,玻璃茶幾上放著一個煙灰缸。
潭風生彎腰坐下,剛點上煙,就感覺身後來了一個人,他微微轉頭,就看到了黃麟。
黃麟很自然地坐到他對面,笑著道:“好久不見。”
潭風生吐出一口煙,眼睛向上看,數了數道:“有五年了。”
黃麟:“你帶打火機了嗎?”
潭風生從兜裡拿出來,遞了過去。
黃麟看了看,笑道:“很講究啊,多錢買的?”
若是從前,黃麟一說這話,潭風生就會跟一句:喜歡?你拿去用吧。
可今非昔比,潭風生頓了頓道:“別人送的。”
黃麟戴著的還是原來的那個金絲框眼鏡,其實在潭風生看來,金絲框眼鏡都設計得大同小異,五個擺開,都可以用來玩大家來找茬。
他仔細地看了看黃麟,人還是那個人,可卻有什麽不一樣了。
剛分手那陣,他幻想過幾次兩人再見面的情形,無一不是他把對方揍趴下作為結束。
他為這個人買醉過,痛哭過,傷心過,現在見面還是一樣的感慨萬千。
黃麟把打火機遞回去,說道:“你一點沒變。”
“你也沒變。”
黃麟擺了擺手:“老了,頭髮都比原來少了。”
潭風生:“新陳代謝,掉點頭髮很正常。”
隨意聊了幾句,兩人就像多年未見的朋友,沒有絲毫的火藥味,和平到潭風生自己都覺得詫異。
黃麟扶了扶眼鏡,看似隨意地道:“你現在單身?”
潭風生沒回答他,而是問道:“你呢?”
黃麟笑了笑:“我?還是一個人,這五年來,都是一個人。”
潭風生顯然不太信他這句話,笑著道:“國外沒有男人?”
黃麟:“信不信歸你。”
黃麟這些年過得也不是很瀟灑,國外消費高,他又不想他爸太破費,就選擇勤工儉學。每天睡幾個小時,也許是壓力肥,吃的東西多了,反而胖了。
讀完了研究生,他就決定回國了。
剛下飛機,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空氣,瞬間就讓他想起了潭風生。
也許是這五年的辛苦,讓他看明白了許多事情,外人的眼光,世俗的枷鎖,似乎也沒那麽重要了。
黃麟彈了彈煙灰,笑著道:“我說這話你可能會覺得厚臉皮,可是如果你還是單身,我們要不要再試試?”
潭風生沒想到他會說這話,愣了愣,道:“你不是打算假結婚嗎?”
黃麟有些尷尬地笑道:“別說那些了,我當時說你年輕,其實是我自己太天真,把有些事想得太簡單了。”
“你也不用立馬告訴我,要是有時間,我們可以經常吃吃飯,這次我請你。”
潭風生眯了眯眼,說道: “我沒時間。”
“沒事,等你什麽時候有空了,再聯系我,我有大把的時間。”
二樓電梯口處,趙淳喻沉默地看著氣氛融洽的兩個人,黃麟正掏出手機,跟潭風生交換微信。
終究,他還是沒有走過去。
電梯門打開,趙淳喻走了進去,徐徐關閉的鐵門逐漸縮小了他的視野,最終定格在了黃麟拿著他送給潭風生的打火機,點燃第二根煙的畫面。
潭風生不喜歡他,趙淳喻絲毫不介意。他可以努力去喜歡他,去照顧他,去給他一切。
但是卻改變不了這個句式的前提,就是潭風生不喜歡他。
趙淳喻不想去衡量,在潭風生的心裡,他和黃麟的比例到底哪個更重要。
第五十章
將近十點,劉遣才姍姍來遲,立即就被眾人端著酒杯圍攻了。潭風生看了眼時間,沒有上去湊熱鬧。而是在桌上留了五百塊錢,拿著東西悄悄地離開了包廂。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趙淳喻並沒給他發信息,他剛要給趙淳喻打電話,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黃麟似乎是跑著過來的,微微氣喘,笑著道:“我送你到樓下。”
潭風生:“不用,我經常來這,比你熟。”
黃麟:“我就是想再跟你多說兩句話。”
潭風生晃了晃手機:“有事發信息,不差這一兩分鍾。”
電梯一到,潭風生就走了進去,迅速關上了電梯門。
他不想黃麟送他,一是兩人沒什麽好說的,二是怕趙淳喻真的來接他。雖然潭風生每次都堅決說不用,但趙淳喻還是會像忠犬八公一樣,準時蹲守。萬一被趙淳喻看見黃麟,潭風生光是想象,就覺得麻煩。
走出一樓大堂,潭風生在停車場環視了一圈,詫異地發現趙淳喻真的沒有來。
可能是太忙了?
潭風生給他發了條微信:幹什麽呢?
車子開出兩個紅綠燈,趙淳喻的回信也沒過來,潭風生歪了歪頭,撥通了電話。
電話是一連串的嘟嘟音,沒有接通。
“睡著了?”潭風生嘟囔了一句,紅燈轉綠,他繼續向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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