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風生和黃麟相對而坐,一人點了一碗面。
黃麟很擅長說話,吃飯的間隙,嘴巴一直沒有停過。留學中遇到的各種小事,經過他的潤色,聽起來都很有意思。
潭風生本想著快點吃完快點回家,可黃麟講得太有趣,他不知不覺聽了進去。
兩人看起來聊得分外投機,絲毫看不出來曾經分別得那麽決絕。
趙淳喻喝了口冰鎮的礦泉水,瓶身上的水珠滴落,打濕了他的西裝褲。
潭風生從沒有坐過他的車,他一直以為是二手車的原因。
“不好意思,旁邊的椅子可以坐嗎?”兩個學生打扮的女生怯怯地問道
聽見旁邊的聲音,趙淳喻一口喝幹了瓶裡的礦泉水,說道:“我喝完了,坐吧。”
將空瓶扔進垃圾桶,趙淳喻走到了旁邊的公交車站。
公交車緩緩駛來,趙淳喻最後看了一眼面館的方向,上了公交車。
潭風生若有所感地抬頭,一輛公交車正徐徐開走。
公交車走走停停,趙淳喻單手扶著欄杆,窗外的風景不斷地變幻,面館中的景象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到了家最近的車站,趙淳喻下了車,路過一家咖啡店,看到店牌子,便停下了腳步。
潭風生很喜歡這家店的松餅,趙淳喻沒有時間做早餐的時候,都會在晚上買一份,給他第二天當做早餐。
“歡迎光臨,請問一個人嗎?”
趙淳喻點點頭,服務生將他引到了一個靠窗的座位。
“坐那個位置可以嗎?”
趙淳喻指了指靠裡邊的座位,潭風生覺得大男人吃甜點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每次都會坐在靠裡面的座位。
“可以,這邊請。”
點了一份松餅和一杯黑咖啡,趙淳喻看著窗外的風景放空。
“……所以我就說,你別再跟我說他的事,我不想聽!”
身後的女聲傳來,打斷了趙淳喻的思緒,他微微回頭,用余光瞥了一眼。
兩個女生像在討論什麽事情,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一個穿著黑色襯衫。
粉色連衣裙的女生聲音哽咽,似乎正在哭,她抽抽啼啼地道:“可是,他上個月還買了一大把花,到公司去接我下班,說他要改。”
黑色襯衫女生招呼服務生上了一杯冰水,喝了一口水後才道:“我就這麽跟你說,有些男人就會在犯錯後想彌補,就像出軌後會買珠寶一樣!反常即為妖,為什麽突然又是買花,又是接你下班,就是他犯錯了,心虛了,想討好你,渣男都一個樣!”
趙淳喻本來不想偷聽別人說話,可聽到這話突然愣了一下。
他想起了潭風生給他訂的魚竿,最近幾天潭風生對他異常的熱絡,似乎做了什麽心虛的事情,想要盡力彌補。
粉色連衣裙哭得更委屈了,肩膀一動一動,帶著哭音道:“可是,我喜歡他啊。”
黑色襯衫扶了扶額頭,一臉“我該拿你怎麽辦?”的表情,退了一步道:“就算你喜歡他,可他不喜歡你啊,也不能說不喜歡,只不過不是隻喜歡你一個!是,他是送花了,又送你了,可不是又劈腿了嗎?他要是不劈腿,你今天也不用在這兒哭了。”
粉色連衣裙:“那我該怎麽做,他才能不劈腿?”
黑色襯衫斬釘截鐵道:“這不是你問題,你也改不了。是他的問題,是他要端正自己的態度!要對你負責,要對自己負責。”
粉色連衣裙已經說不出話了,紙巾“唰唰唰”地抽出,也止不住她的眼淚。
黑色襯衫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道:“小妹,你聽姐姐一句,男人啊,多半都是賤種……我這話可能有點糙,但話糙理不糙,你就強硬一次,就當是為了給你操心的大姐我爭口氣!你就讓他狠狠的疼一次,如果他回來了,那咱們浪子回頭金不換,你也喜歡他,就繼續處。要他還是再犯,就趁早斷了!”
粉色連衣裙:“嗚嗚,可我舍不得……”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世上男人又不是就他一個!”
“可他……他只是吃吃飯而已。”
“吃飯也不行!吃飯、喝酒,下一步幹什麽?開房嗎?!”
黑色襯衫一吼,粉色連衣裙就哭得更凶了,黑色襯衫實在被哭煩了,皺著眉頭道:“他和女生吃飯,逛街,那不是劈腿是什麽!這都不可以忍的!”
“那要是去對方家裡了呢?”
黑色襯衫想都沒想就道:“都到家裡去了,他們幹了什麽,你能知道嗎?”
粉色連衣裙弱弱地道:“他沒去對方家裡。”
他都是開房……
黑色襯衫才反應過來,這話是隔壁問的,她一抬頭,就看到了一臉正直的趙淳喻。
趙淳喻站起身,若有所思道:“不好意思,插入了你們的對話,謝謝。”
說完,他便徑直走到櫃台去結了帳。
沐浴著路燈,趙淳喻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家。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想到了這五年的點點滴滴,也想到了潭風生對他的態度。
他愛潭風生嗎?
無疑是愛的,現在也愛,以後也會愛。
他是一個長情的人,一旦喜歡上了,便很難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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