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潭風生愛不愛他,他不知道。
潭風生從沒有說過。
如果可以,他想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兩人一直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潭風生可以劈腿,但只要晚上回來就好。
這樣的愛太卑微,也太過沉重。
站在潭風生的角度,未嘗就不是一種桎梏。
吃完了面條,潭風生跟著黃麟回到家,黃麟邀請他再上去坐一會兒,潭風生立馬就拒絕了。
黃麟沒有再說什麽,跟他約下次有空再一起吃飯。
潭風生不傻,他隱隱約約察覺出來,黃麟之前說的並不是玩笑話,似乎真的想和他重修舊好。
開著車回到家,剛打開門,就被一個強有力的手臂拉進了懷裡。
屋裡黑漆漆的,鼻端傳來趙淳喻的味道,潭風生立馬放松了下來,積極地回應這個吻。
趙淳喻緊緊地抱著他,在他耳邊道:“今晚幹什麽去了?”
潭風生咬了口他的喉結,悶聲道:“有點事。”
趙淳喻沒再說話,拉著他往屋內走去。
潭風生挑眉:“你今天興致挺高啊。”
最近兩人都忙,小兩個星期都沒有做運動,別說趙淳喻,他也有點想了。
今晚趙淳喻的動作有些混亂,力氣很大,卻沒有真的傷到他。
偶爾吃點野味也不錯,潭風生鬥志盎然,四月的天,兩人愣是熱出了一身熱汗。
一直鬧到十點多,潭風生躺在床上散熱,趙淳喻反常地沒有幫他收拾,而是點燃了一根煙。
潭風生踹了踹他後背:“給我一根。”
趙淳喻幫他點燃一根,遞給了他。
事後的賢者時間,潭風生腦袋裡暈乎乎的。
“小生。”趙淳喻出聲喚他。
潭風生叼著煙眯了眯眼:“嗯?”
“我們分手吧。”
屋內靜止了片刻,潭風生混沌的大腦瞬間停滯,他恍了恍神,問道:“你說什麽?”
趙淳喻轉過了身,床頭燈在他的側臉打下了一層陰影,黑色的瞳仁深邃,猶如深夜中的海面。
他啟唇,又說了一遍:“小生,我們分手吧。”
第五十二章
屋內的空氣仿佛吸收了過多的水汽,一瞬間變得緩慢又滯澀。
潭風生眨了眨眼,他似乎沒有聽懂這句簡單的話,左右看了一圈後,又問道:“你說什麽?”
趙淳喻沒有再重複,而是沉默地望著他,那黑色的眸子裡透出來的認真,真切地傳達給潭風生,他並不是在說笑話。
是了,趙淳喻不可能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
短暫的懵懂過後,心裡的怒火瞬間湧了上來,潭風生雙目赤紅,不禁想對著眼前的男人破口大罵。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怎麽上完床就提分手了?
為什麽?
有太多的話想問,可到了喉頭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潭風生想都沒有想過,趙淳喻有一天會跟他說分手。
他憑什麽?!他趙淳喻哪裡來的膽子?
從床上坐起身,潭風生將煙重重地按在煙灰缸裡熄滅,快速地把衣服套在身上,也許是生氣,又或許是其他原因,使得他的右手微微顫抖。
潭風生的自尊不允許他再說出多余的話,一邊系褲子拉鏈,一邊昂起了脖頸,故作瀟灑地冷笑道:“分手就分手,剛就算分手炮了!”
趙淳喻就似一座雕像,安靜地坐在床頭,一股股白煙從煙蒂蒸騰而起,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帶著陌生的疏離感。
他就那麽望著潭風生,淡淡地開口道:“我今天就收拾東西離開。”
潭風生用舌頭抵住口腔壁,深呼了兩口氣,終是把那句“為什麽”咽了下去。他拿上錢包和手機,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厲聲道:“好!今晚就給我滾!”
隨著“咣當”一聲關門,屋內又回歸了平靜,雪球茫然地站在客廳,不懂家裡的兩個主人在鬧什麽。
趙淳喻抽完最後一口,將煙頭熄滅,起身收拾東西。
這些年潭風生給他買了不少衣服,趙淳喻用最大的行李箱裝,勉強全都塞了進去。
拉著行李箱,他在屋裡環視了一圈,最終還是將擺著的相框都帶走了。
他怕潭風生回頭拿這些照片撒氣,多半會一股腦全扔了。
雪球圍著他腳邊蹭來蹭去,每次趙淳喻出差,臨走前雪球都會鬧一鬧。
趙淳喻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大腦袋,說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別惹他生氣。”
踏著幽黃的碎光,趙淳喻推開了家門,回首又看了一眼,在雪球眼巴巴的對視中,關上了房門。
夜風徐徐,潭風生開著車,肆無忌憚地在馬路上狂飆,但凡前面的車開慢一點,他都要按幾下喇叭。
惹得前方車輛不是變道,就是打開車窗罵他。
潭風生忍都不帶忍的,腦袋伸出車窗,張口就是一頓口吐芬芳,光是罵還不過癮,還得按兩下喇叭來宣泄怒氣。
潭風生衝著前方豎起中指,扯著嗓子吼道:“媽的,你有本事給老子下車!”
前方司機不打算惹事,啐了聲道:“你他媽是不是酒駕?腦子有病吧。”
“你才有病!停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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