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一根,說了句謝謝。
李老板抽著煙,眯著眼睛道:“你那個同學,會修電腦嗎?以後修電腦,我找他不就行了嗎?”
趙淳喻一口煙差點嗆到,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以後應該會學到。”
“那太好了,你跟他說說,等他學會了,我以後就照顧他生意!”
趙淳喻抿了抿嘴唇,沒想到幾句話,又給自己找了個活。
所以說,人不能撒謊,撒一個謊,為了不露餡,就得一直撒下去。
李老板又跟趙淳喻閑聊了幾句,拿出錢包,抽了兩張大鈔,說道:“這個先拿給你同學,等他全都做完了,我再補全。”
接過兩張百元大鈔,趙淳喻點頭道謝。
趙淳喻從高中起就開始掙外快,高考後更是過了一段靠體力連軸轉的日子,他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用知識賺到了錢。
二百,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對他來說,這二百塊錢就像是給他打開了一扇窗,讓他看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一個他可以用智慧,把錢掙了的世界。
抽完了這根煙,趙淳喻搬上工具,繼續跟李老板出去解決各個家庭的廁所管道問題去了。
晚上是他們這行的黃金時間段,因為人們陸續下班,才有時間去收拾自家的爛攤子。
忙到快十點,趙淳喻洗乾淨手,騎著電動自行車回了自己家。
身上蹭到了不少髒東西,他就不回宿舍了,省得熏到別人。
回家換了身衣服,他給潭風生打了個電話,不出所料的沒有接通。
看了眼時間,趙淳喻開始收拾房間。他打算把房子盡快租出去,增加一份收入。
房子放在那裡,只會產生損耗,只有租出去,實現變現,才有固定資產的價值。
收拾好房間,趙淳喻將換洗衣物裝進書包,騎車趕到了潭風生家的樓下。
敲了幾下門,無人應答。趙淳喻也習慣了,坐到了樓道的台階上,一邊看書一邊等潭風生給他開門。
結果剛看了兩頁,手機鈴聲就響了。
來電人顯示是劉遣,趙淳喻按下接通,電話裡就傳來了刺耳的音樂聲,喧鬧的人聲與躁動的音樂,顯然劉遣不是在KTV就是在酒吧。
將手機稍稍拿遠,話筒另一頭的劉遣扯著嗓子吼道:“趙淳喻嗎?”
“是我。”
“我是劉遣!”
“有來電顯示,我看到了。”
劉遣那頭非常嘈雜,他似乎轉頭對旁邊人說了一句:“別給他喝了!一會兒他媽的吐你身上!”
把電話拿近,劉遣說道:“你來趟零下五度!潭風生喝太多了,估計得吐,我抬不動他。”
聽到這話,趙淳喻連忙站了起來,背上書包就往下跑:“潭風生喝了多少?”
劉遣數了數,大著舌頭道:“洋的啤的數不清了!”
下午,劉遣和同校師生一起去送了黃麟,他以為潭風生沒來,結果一出機場,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抽煙的潭風生。
胡子刮了,頭髮打了發蠟,穿著一套潮牌休閑T恤和長褲,就是眼神裡帶了些落寞。
潭風生拉著他直奔燒烤攤,喝到八點多轉戰酒吧,一直喝到了現在。
以前去酒吧,潭風生身邊總會有個黃麟,潭風生都是淺嘗截止。今天可能是黃麟走了,他一個人太孤單,就開始不停地喝。
潭風生家裡雖然有錢,但他從不顯擺。可今天上來就點了三瓶價格不菲的洋酒,直接坐到了卡座上,誰敬酒都喝,來者不拒,大有把自己喝到死的架勢。
劉遣剛開始還跟著起哄,結果越喝越覺得潭風生不對勁。
潭風生平時潔身自好,有女孩獻殷勤,他從來不搭茬。今天也許是酒喝多了,自製力都泡了水,女生撒嬌往他身上倒,他就那麽接著,摟著人家繼續喝。
女生問他要小費,潭風生二話不說掏出錢包就塞了人家幾百塊錢。
劉遣一看,知道他準是喝多了,連忙搶過他的錢包,阻止他繼續當散財童子。
跑到樓下,趙淳喻把書包掛在電動自行車上,裡面只有換洗衣服,丟了也沒關系。
打了輛車,十五分鍾就到了地方。
趙淳喻走進場,短暫地適應了一下音樂,開始在卡座裡面尋找,很快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潭風生像爛泥一樣仰躺在沙發上,腿上還坐了一個穿著暴露的女生。
他的衣服下擺不知何時被撩起了一半,女生的長指甲在他的腹肌上畫著圈,半躺在潭風生的懷裡,在他耳邊說著什麽,笑得媚色四起。
劉遣坐在潭風生的右邊,給自己狂灌碳酸水醒酒,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黑影,劉遣一抬頭,就看到了趙淳喻。
劉遣一下子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薅著趙淳喻大聲道:“你可算來了!咱倆趕緊把他抬回去!”
左一個女孩,右一個女孩,劉遣連廁所都不敢上,就怕有人把潭風生領跑了。開房是小事,要是升級為嫖娼,潭風生可就完了!
趙淳喻從玻璃桌上拿起一個濕毛巾,俯下身,給潭風生擦了擦臉,潭風生闔上的眼睛迷茫地睜開,眼神並不聚焦,顯然是喝多了。
躺在潭風生身上的女孩子去拉趙淳喻的手,笑眯眯地道:“你是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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