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淳喻抽回手,淡道:“從他身上下來。”
女孩似乎也喝了不少,她歪了歪頭,沒有下來的打算。
趙淳喻廢話不多說,直接彎腰將女孩抱了起來,女孩驚呼一聲,隨即哈哈哈地大笑,趙淳喻將她放到一旁的沙發,坐到了潭風生的旁邊。
空杯子裡裝上冰塊,倒了半瓶蘇打水,趙淳喻摟過潭風生,小口小口地喂他。潭風生什麽都喝,只要是液體,統統往肚子裡灌。
看他喝得差不多了,趙淳喻仰頭把剩下的小半杯蘇打水喝光。
劉遣在一旁道:“他挺沉,我們一人架一個胳膊?”
趙淳喻搖頭:“不用。”
他蹲下身,讓劉遣把潭風生搬到他的背上,潭風生皺著眉頭,看起來很不舒服,但好在沒有掙扎。
趙淳喻側過頭,小聲勸慰:“忍一忍,回家就好了。”
劉遣拿上潭風生的東西,趙淳喻微抬下巴,指著沙發上的女孩子道:“你的熟人?”
劉遣:“我都不認識她!估計是酒吧裡的,服務員認識她,咱們不用管。”
出了酒吧,劉遣招手打了一輛出租車,趙淳喻將潭風生小心翼翼地放進去,自己從另一側上車,讓潭風生躺在他腿上。
劉遣坐上副駕駛,跟司機報了地名。
汽車一動,潭風生就開始不舒服地乾嘔,司機熟練地拿出一次性塑料布,說道:“千萬別讓他吐車上!”
劉遣打開車窗,他也喝了不少,吹吹風舒服一些,他不解地道:“不就是黃哥去留學了嗎?他怎麽弄的像是黃哥去世了似的,喝成這樣!”
趙淳喻心想:還不如去世了,一了百了。
右手兜著塑料布,趙淳喻左手慢慢撫著潭風生的背,以防他隨時一個乾嘔,上演氣噴山河。
第二十章
從黃麟走的那一天開始,潭風生就變了。
白天照常去上課,和同學說說笑笑,看起來沒什麽異常。可一到晚上,就會拉上朋友去喝酒,喝到醉才罷休。
趙淳喻白天很忙,上完課就得跑去計算機系。隨著對計算機知識的加深,他也感受到了其中的趣味。
不再是為了幫李老板做網頁,他開始認真鑽研起來。從電腦內部結構,到軟件,編程。金融系裡他沒幾個相熟的朋友,計算機系倒是多了好幾個。
喜歡搗鼓計算機的,大多都有點內向。內向的性格不適合社交,但和趙淳喻這種沉默寡言的性子,反而很合拍。
他們會一起探討系統,網絡和未來的信息化社會,這些聊不完的想法,也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趙淳喻對未來事業發展的規劃。
自從那次他把潭風生送回家,潭風生就再也沒有主動給他開過門了。
只要潭風生還保持清醒,就絕對不會讓趙淳喻踏進他的家門。
好在,潭風生幾乎日日“不清醒”。
等他喝多了酒,劉遣自然會給趙淳喻打電話,讓他背潭風生回家。
潭風生喝多了不叫不鬧,除了吐就是睡。趙淳喻給他脫衣服,擦臉擦手,看潭風生睡下了,他就拿著鑰匙出了門。
在門口找了一家配鑰匙的店,配了兩把鑰匙,又去超市買了點菜。
回到家,趙淳喻去臥室裡看了一眼潭風生,睡得很熟。
茶幾上放著兩個空碗,是趙淳喻給潭風生準備的早飯。收拾好碗筷,趙淳喻走進廚房,一邊做飯一邊看書。
第二天一早,趙淳喻把早飯端上茶幾,一個人看著新聞吃完了早飯。
臨走前敲了敲臥室的房門,說道:“我去學校了。”
這樣的日子周而複始,一晃就到了國慶節。
夏天一去不複返,天氣逐漸變冷,趙淳喻將趙父的骨灰送去了殯儀館長期寄存,一年幾百塊。
家裡的房子雖然舊,但有兩個屋子,一廚一衛一陽台,很快就租了出去。租房子的是一對從外地來湘市工作的夫妻,帶著兩個孩子。
房租一個月兩千五,押一付三,直接打到了他的帳上。趙淳喻看著帳戶上的余額,打算湊到一萬五,就去還一波錢。
國慶節,在其他同學盡情享受節日的時候,趙淳喻開始了國慶打工套餐。
上午去景區當導遊兼職,室友給他介紹了一個不需要導遊證的小旅行社。
外國遊客多,他連介紹,帶買票,一條龍服務。票是旅行社批的,可以賺其中的差價。
經過一個月的鍛煉,他英語水平有所增長,但僅限於課本裡有的內容,說起別的,立馬就暴露了蹩腳的英語口音,還弄出過不少笑話。
趙淳喻不怕人家笑話,他厚著臉皮跟遊客交談,有熱情的遊客,還會矯正他的發音。既能賺錢,還能學英語,怎麽想怎麽賺了。
本來招他的人還怕他話太少冷場,結果趙淳喻很細致,提前準備了講解的內容,一個海洋館,他從外面建築就開始講,嘴巴一直沒停下來。
一圈遊覽下來,外國客人還給了他小費。上午乾完,趙淳喻下午直奔李老板處,跟著黑色轎車去“挖金”。
這話還是李老板說的:“你說我們這行,不就是挖金嗎?”
趙淳喻抽著煙,點頭笑了笑。
李老板的兒子在外地上班,一年也回不來幾趟,跟趙淳喻接觸久了,全當自家孩子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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