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暢這些年一直都是短發,穿上女士休閑西裝清爽又帥氣。
“對了,我聽小藏說,老板你這幾天都沒回家啊?”
小藏是原來電腦維修班的一個元老,現在也在公司任職。
趙淳喻:“這幾天加班加得太晚,就沒回去。”
孫暢眼珠轉了轉,道:“潭先生最近怎麽樣?你天天不回家他不說什麽?”
趙淳喻沒回答她,轉而道:“你相親相得怎麽樣了?”
孫暢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拉平了,說道:“老板,你這屬於詢問我的個人隱私。”
趙淳喻雲淡風輕地道:“你方才問的也是我的隱私。”
詢問對方愛人的現狀,也屬於詢問隱私,沒毛病。
孫暢聳了聳肩,心想:當初她哪隻眼睛看出來趙淳喻沉默寡言了?
會咬人的狗不叫,有城府的人不燥,真是太對了。
從潭風生家搬出來,趙淳喻就搬到了公司住,每隔一天去澡堂子洗個澡。
每天等公司裡的人都走了,他就躺在辦公室的長沙發上,盯著手機裡的小紅點發呆。小紅點要是一動不動,他就像老僧入定一樣跟著靜躺。
紅點一動,他也會跟著動。
可紅點這一周來很安穩,兩點一線的上班下班,早上最多遛遛狗,唯一一次周末晚上終於動了,是去家附近的餐館吃飯。
趙淳喻想都沒想就開車趕了過去,日式居酒屋的店面不大,他一進去就容易被發現,於是便把車停在了對面的停車場。
從餐館外面假裝路過,透過玻璃窗看到了潭風生,還有他對面坐著的劉遣。
發現對方不是黃麟,趙淳喻也沒有松懈,而是一直在對面等到了兩人走出居酒屋。
不遠不近地跟著出租車開回了家,他沒敢湊太近,遠遠地望著潭風生的背影。
潭風生瘦了,人也憔悴了。
趙淳喻坐在昏暗的車裡,默默地注視著修長的身影消失在一樓拐角,幾分鍾以後,家裡才亮起了微弱的燈光。
伸出手,遠遠地摸了一下發亮的窗口,粗長的五指漸漸彎曲,輕輕地握了握。
趙淳喻輕歎道:“小生,你究竟想要什麽?”
他自由了,怎麽反而把自己越活越糟糕了?
周二上午,趙淳喻便和孫暢一起出發去了北京。
同一天下午,潭風生在家洗了一個澡,開車去了他一直去的美發店。
“兩側剪短,上面不用剪太多,燙一個紋理,卷不要太密,好打理就行。”
花了一個半小時,再走出理發店時,潭風生已經恢復了六七分的帥氣。深棕色頭髮用發蠟向後抓起,顯得整個人鋒利又有型。
潭風生又開車去了百貨商店,給自己買了一套新衣服。
翻領白色T恤,簡單的LOGO印在胸口,配一條灰色軟料的休閑褲。
收拾完畢,潭風生隨著下班高峰期的堵車浪潮,開去了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
也許是太過緊張,潭風生每過兩分鍾就要喝一口水。
平時最討厭的堵車,此時也變得柔和起來。堵車意味著他可以多磨蹭一會兒時間,也就可以做更充分的心理準備。
可直到車到達了寫字樓的樓下,潭風生的心理準備也沒有做好。
在車子裡坐了五分鍾,潭風生心一橫,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每靠近一步,心臟都要在心房裡跳動個五六下。太過劇烈的心跳,讓潭風生有些生理性想嘔。
拍了拍胸口,潭風生走到寫字樓前面的大花壇坐了下來。
曾幾何時,有個人也在他公司樓下這麽等過他。
從火燒雲等到了太陽下山,一波一波的人從寫字樓裡走出,一輛一輛的車從地下停車場裡湧出來,可都沒有他要找的那一個。
趙淳喻的辦公室是在五樓?還是十五樓?
潭風生懊惱地皺了皺眉,掏出兜裡的煙剛要點上,就走過來了一個保安,義正言辭地道:“花壇附近不能吸煙。要吸煙去那邊樓下,有吸煙桶。”
潭風生看了看停車場出口,他要是去那邊抽煙,離出口就遠了,即使看到了車也不能及時趕過去。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給趙淳喻打電話。
可他不敢。
看見本人,他或許還能鼓起勇氣。不看著趙淳喻的表情,他說什麽話心裡都沒底。兩人上一通電話他還記得,趙淳喻的聲音透過話筒,無論什麽語氣聽起來都帶著距離感。
“不抽了。”潭風生把煙塞回煙盒,揣進了兜裡。
眼看著就要九點,潭風生還是沒發現那個高高壯壯的身影。
就在他要打道回府的時候,一個人叫住了他。
“您是潭先生?”
聳拉著肩膀的潭風生轉過頭,就看到了一個人,看起來很面熟,應該是趙淳喻的同事。
男人看起來二十多歲,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紅黑格子襯衫搭配牛仔褲,背了一個簡樸的雙肩包。
男人看到他的臉,有些靦腆地笑了笑:“你來找老板?”
不同於孫暢,趙淳喻給其他人介紹潭風生時,都說是他的室友。
潭風生有些木然地點頭:“對,他……還在加班?”
“他去出差了,今天上午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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