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今天難得在家,正蹲在料理台上,眼睛盯著盛夏面前的鍋,活像一個監工。
盯著盯著,她就伸手去扒拉,盛夏於是騰出一隻手,喂給她一小塊水煮雞胸肉。
小黑對他顯然還不算信任,叼過肉就跳到冰箱頂上,拿敦實的貓屁股對著人,狼吞虎咽地吃。
盛夏這才轉過頭,看向薑以森,自然而然地說:“中午好。”
中午?
薑以森微微吃了一驚,看了眼布谷鳥時鍾,竟然十一點半了。
“我沒想到,睡了這麽久...”他說,其實腦袋還有些恍惚。
盛夏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問:“有不舒服嗎?”
“沒有。”薑以森說。
“嗯,那就好。”盛夏點了個頭,繼續去熬他的粥了。
薑以森照舊不太記得喝醉以後的事情,走去洗了個澡,洗好才發現要換的衣服褲子全都沒拿。
他隻得將門打開一條縫,喊盛夏幫忙。
盛夏隻朝磨砂的浴室門掃了一眼,耳朵就染紅了,腳步匆忙去給他找衣服,並快速完成交接。
薑以森胡亂穿上衣服,正準備吹頭,浴室門就被從外邊敲了敲。
“薑以森,我進來可以嗎?”
“嗯。”薑以森答應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盛夏推門進來時,恰巧見他眼裡水汽氤氳,並且露著兩條白皙的腿。
剛才拿睡衣褲的時候他是隨手拿的,沒想到一拿就是薑以森很少穿的短睡褲,並且他匆忙中沒有選一套,上身的睡衣太過長太過寬松,幾乎快能遮過睡褲。
“怎麽了?”薑以森見他愣愣怔怔的,露出個還有些醉意的懶笑,“你要用廁所嗎?”
盛夏手背搭鼻尖上,眨了眨眼克制自己不要有太大反應,只是走過去,接過吹風機:“我幫你吹吧,看你還暈乎乎的。”
薑以森確實還暈著,因為精力不多,就沒有拒絕,隻眯眼笑了笑:“盛夏還真的長成大人了。”
盛夏沒說什麽,給他搬了凳子讓他坐著,開低檔速慢慢給他吹頭髮。
“以後喝酒,還是控制一下吧。”盛夏低聲說,“原本身體就不太好,怕你出問題。”
薑以森卻又打了個哈欠,略微抬頭,懶散地問他:“我如果病死了,你會難過嗎?”
盛夏拿吹風機的手頓了頓,想掐薑以森一下又忍住了:“這不廢話嗎。”
薑以森竟然還軟綿綿地坐那兒笑,面頰仍然有些泛紅。
盛夏止不住罵罵咧咧,都忘記了自己要溫柔,吹頭髮的動作也變快了:“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多注意飲食和生活習慣,身體是可以變好的,你總是...稍微好一點點,就開始不注意,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現你這樣了,二十七歲,永遠不長記性,提醒一下你啊,我現在十八了,你要敢病死,我歲數將來就要超過你了,到時候換你喊我哥哥。”
薑以森不說話,竟然又開始昏昏欲睡,活像個老人家。
盛夏說了一堆就像白說一樣,他本身性子就急,現在恨不得把話都錄下來,放個喇叭在薑以森家裡24小時循環播放。
薑以森發質細軟,頭髮沒一會兒就吹好,盛夏關了吹風機,手往薑以森額頭探一探,果然像是有些燒。
昨晚上在樹底下露天睡覺,吹風吹的。
“37度4,你看看是不是37度4。”薑以森竟然還這麽跟他說。
盛夏拿體溫槍懟他腦門上,一測竟然還真是:“你開心個鬼啊,快喝點粥,然後睡會。”
幸好薑以森低燒時味覺不太靈敏,他不僅沒吃出這粥味道不好,甚至因為饑餓,非常罕見地吃了兩大碗。
盛夏心中松一口氣,有胃口說明病不算厲害,應該很快就能好...
“吃飽了,好上路。”薑以森說。
“薑以森,我他媽真想捏死你,乾脆把你嘴封起來。”盛夏是真服了,薑以森這種酒沒醒乾淨的狀態總能讓他又愛又恨。
他炸毛似的跳起來,抓薑以森去臥室:“不準說胡話,給我去睡覺!”
薑以森被弄到床上去,確實剛著床,就感覺到了身體的疲憊。
盛夏眉緊皺著,像一條正在盯梢的狼犬,看薑以森蓋好被子閉上眼。
直到現在,他仍然覺得薑以森捉摸不透。
一會兒溫柔成熟,一會兒又像個小孩兒,還是可愛又氣人的那種。
他實在很難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追到這個難搞的大人。
盛夏抱著手臂想了很久,忽然想起薑以森換下來的衣服可以拿去洗衣機洗。
他剛剛轉身。
人還沒走出去兩步。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抓住了他衣服的一角。
盛夏略微驚訝,停駐腳步回頭看去——
薑以森蜷在被子裡,霧灰色雙眼注視著他,臉仍然染著一層薄紅。
“陪著我。”他請求說。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抱歉來晚啦,下章會盡量粗長的!
第29章
薑以森的大腦實際上還處在混沌狀態。
只是出於本能, 他留住了這個人。
明明長期以來,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在生病的時候一個人待著。
所幸盛夏什麽也沒說,只是單純地在床邊鋪就的柔軟地毯上坐下, 給他把被子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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