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出來吃飯之前他們是不是還在一起?到哪一步了,吻痕這麽明顯居然都不穿件高領遮一下?
越想越沮喪,柏言滿臉陰沉地往嘴裡塞了一筷子毛肚,結果因為太燙連忙抓了旁邊的雪碧往下灌。
他用手背擦了擦嘴,抬眼正看到莊辰栩有些好笑地盯著他看。
“看什麽?”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哦。”柏言無語地低下頭。
“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柏言頓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往左側衣袋裡伸,為了應對今天的場合,他還特地準備了一份小抄。
紙張在掌心裡都揉皺了。
柏言看著莊辰栩的脖子,剛喝完雪碧的嘴巴突然有點苦澀。現在說,他不會以為我是故意要拆散他們吧?不會以為我是想看他笑話吧?
醞釀良久,他只是面無表情地伸手指了指側頸的位子,“你這裡沒弄乾淨,”
莊辰栩伸手碰了下,“最近學校晚上安排教師值班,昨天在辦公室睡的,今天隻來得及去換件衣服,窗戶沒關好,有蚊子。”
“嗯。”柏言低下頭。
拙劣的借口。
第59章 副CP(4)
吃一頓飯的時間,斟酌再三,也沒勇氣把事情說出來。
從火鍋店出來,莊辰栩問要不要送他回家,柏言低頭擺弄著手機,然後搖了搖頭,“路邊走走吧,剛吃完飯,消消食。”
“好。”
晚風微微吹拂,兩人一前一後地沿著馬路牙子散步。路邊的樹開出了一蓬蓬紅色的花,紅得不可收拾,熱熱鬧鬧燃燒著,把天也燒紅了,像一片火燒雲。
柏言低著頭,劈裡啪啦打字,走路一點也不看前面,眼看就要撞樹上。莊辰栩及時地扯住他T恤下擺,“看路。”
柏言猛地停住腳,抬起頭,眼前就是粗糙開裂的樹皮,再往上看,一片紅色的鳳凰花正好落下來,不偏不倚地掉在他鼻尖。柏言愣住了沒動。
花落在了少年的臉上,像電影的定格畫面。
莊辰栩對這花很熟悉。
高中時候,他們教室窗外一簇簇開的都是這種花,他記得柏言的座位恰好坐在窗邊,自己一抬頭就能看到他。總是坐的歪歪扭扭,有時候撐著頭看題,有時候無聊地轉筆,上語文課的時候就長時間對著窗外發呆放空。
有一個午後,班裡人都趴著睡覺,吊扇發出不堪重負的轉動聲,自己做完一套奧賽題,抬起頭,就看到他單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
穿著藍白校服,側臉線條乾淨纖細,睫毛很長,黑色的劉海遮了點眼睛,窗外紅色的花就是這樣,恰好落在他投在窗戶的剪影上。
人與花都顯得格外珍貴。
莊辰栩凝神看了他一會兒,才伸手幫他把花取下來,“走路不要玩手機。”
“哦。”柏言低頭摸了摸鼻子,覺得鼻子有點癢癢的,想打噴嚏,可能是那花太香了。
莊辰栩取下了花卻沒有扔,鬼使神差地偷偷把它藏進了口袋。
兩人往前走,柏言一邊盯著手機,一邊領著人熟練地七彎八拐,一看就不是散步的樣子。
“你要去哪?”
“反正是個好地方。”柏言乾巴巴地說,其實心裡也七上八下的沒有底。
鬼知道紀睿給他推薦的是什麽鬼地方,如果裡面出現了什麽牛鬼蛇神他一定會把紀睿大卸八塊。
經過二十分鍾競走般的散步,兩人最後在一家外表低調,霓虹燈牌散發著幽暗藍光的酒吧停了下來。
莊辰栩看著酒吧名字皺起眉,“你來這裡幹什麽?”
柏言舔了下嘴唇,“放松一下嘛。”
莊辰栩扭頭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嗎?”
柏言被他看得有些慌張,一開口差點結巴,“怎,怎麽了?不就是家酒吧嗎?臨睡前喝點酒,就當助眠了。”
莊辰栩不動聲色地站了會兒,嘴唇淺抿,隨後哦了聲,抬手推開那扇隱蔽的門,“那走吧。”
柏言跟在莊辰栩身後進去,從他那反應就能看出來,莊辰栩來過這兒。
看不出來,平常一本正經的,實際私下玩挺花啊?
柏言不太高興地腹誹。連他都不知道呢。
剛進到這兒,就能看出這兒和其他酒吧不太一樣。風格相對安靜,燈光更幽暗,既沒聲光又沒舞池,甚至別出心裁地將牆體塗成了漆黑,牆上卻掛滿了風格各異的裸體海報,客人三三兩兩隱匿在暗處,偶見幾處向他們瞥來的視線,空氣中有濃鬱的煙味盤旋不去。
柏言心裡一突,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靠,抓住了莊辰栩的手。
紀睿到底給他推薦了什麽地方?這是gay吧嗎?這TM是盤絲洞吧!?
他是怕莊辰栩難過,給他找樂子分散注意力的,不是讓他乾乾淨淨走進來做別人的盤中餐的。
柏言臉色一下子就不對了,他們往裡頭沒走兩步,就看到邊上卡座有個男人站起來,端了杯酒朝他們走過來。柏言下意識把莊辰栩往自己身後一拉,自己則向前一步,擋在了他身前。
身軀前傾,眉毛眼神都鋒利,像頭小豹子,渾身散發著敢上來搭話就等著挨揍的氣場。
果然男人接收到他不善的目光,在不遠處猶豫了一會兒,就又轉回去悄無聲息地坐下了。
柏言松了口氣,他把莊辰栩的手握得更緊,好像怕自己一松手,這人就要被拐走了一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