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田陽看著手機笑了一聲。
換成其他人給自己發[微笑]表情,郭田陽心裡可能咯噔一下,暗罵對方有什麽毛病。是謝安嶼發的那就不一樣了,郭田陽知道謝安嶼發這個表情沒別的意思,不是陰陽怪氣也不是嘲諷,就是單純表示禮貌。
謝安嶼點進郭田陽的朋友圈看了看,畢竟是昔日唯二關系要好的老同學,對方如今過得怎麽樣,不可能一點不好奇。
郭田陽的朋友圈有很多照片,有單人照也有合照,照片上的他跟以前沒什麽變化,但是眼神變沉穩了,笑起來的時候依然很陽光。
走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謝安嶼忽然想起來自己沒有家門鑰匙,這個點他姑姑姑父可能已經上床了。他站在門外躊躇了一會兒,很輕地敲響了門。
他已經想好了,就敲這一下,如果沒人回應他就去樓下睡長椅。
沒想到片刻後門就開了,吳潔穿著家居服站在裡面,眉心微微蹙起:“你找的什麽工作,怎麽下班這麽晚?”
“就……在餐館幫廚。”謝安嶼走了進去,“姑姑姑父他們都睡了?”
“嗯,他們睡得早。我不是每天都有時間來給你開門的,你回頭找我媽帶你去配把鑰匙吧。”吳潔走到飲水機前接了半杯水,邊喝水眼神邊往謝安嶼那兒掠了一眼。
謝安嶼沒說話,吳潔也猜到謝安嶼不可能去找她媽說這個,佔別人一點便宜都能要他半條命,他怎麽可能為這種事開口。
吳潔端著水杯,心情複雜,有一說一,她對她這個表弟印象很好,雖然話少了點,但品性沒得說,長得又帥。但印象好歸印象好,不代表她心裡對他沒怨氣。
謝安嶼的到來畢竟打破了她家的寧靜。
吳潔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算了,你用我的吧,我把鑰匙放在門口的地毯底下。誒對了,你那小程序弄得怎麽樣?”
“昨天有人下了一單。”
“真的假的?”吳潔有點意外,“你不是才剛注冊嗎?”
她端著水杯走過來:“賺了多少?”
“20塊多。”
吳潔臉上帶上了點笑模樣:“可以啊。20塊聊多久?”
“半小時。”
“還挺貴。”
謝安嶼心說是挺貴的,就他昨天跟那客人聊的那幾句,折合下來,一句話兩塊多。
吳潔挑著眉說:“好好聊,說不定能靠這個發家致富。”
謝安嶼還是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這麽多豐富的表情,前一秒還有點不耐煩,下一秒又一臉玩味兒。謝安嶼只是鈍感,不是遲鈍,吳潔是個不喜歡隱藏心情的人,高興就是高興,不高興就是不高興,他能感知到她那些異樣又複雜的情緒。
[限時男友]小程序只有在登錄狀態才會有客人點單,點進後台登錄,列表才會顯示店員是在線狀態,離線狀態店員是不營業的,客人沒法兒點單。
今天有點晚了,謝安嶼洗漱完就躺下了,沒去搗鼓手機。明天餐館開業,他要早點去幫忙。
第二天早晨謝麗起得比平時早,準備好了早餐沒多久就看到謝安嶼推門從房間裡出來了。
謝安嶼愣了愣:“姑,您今天起這麽早?”
謝麗給他盛了碗粥,說:“不早點起怕你又跑了,你說你整天早出晚歸的,我都見不著你。昨天幾點回來的?”
“十點多。”
“你先去洗臉,洗完了來吃早飯。”
“嗯。”
來這兒三天了,謝安嶼今天是第一次換衣服,上身套了件灰綠色的連帽衛衣,下.半身是洗褪色了的寬松牛仔褲,之前兩天他都是穿的運動衫,一套的。
謝麗給他遞上筷子,問:“換下來的衣服呢?姑姑幫你放洗衣機洗了。”
謝安嶼接過筷子說:“我昨天洗澡的時候已經洗掉了。”
“周末帶你去買幾身衣服,這兩天我實在是沒空。”謝麗雙手交疊搭在桌上,“在餐館乾得可還適應?是後廚幫忙麽?”
謝安嶼點點頭:“還行,這活兒我以前也乾過。”
謝麗微微點頭,扯著嘴角笑了一下。其實謝安嶼自己找到工作這事兒,並沒有讓她多高興,作為長輩,她面子上是有點過不去的。她是謝安嶼的親姑姑,在老家無依無靠的侄子來城裡投奔姑姑,姑姑沒能力安置侄子的生活,只能勉強提供一個住所,這事擱誰身上都會覺得不得勁。
她倒寧願謝安嶼在家白吃白喝地住著。
謝麗愣了會兒神,謝安嶼已經把粥喝完,兩口把包子塞進嘴裡,站起來道:“姑,我先走了,要早點去店裡幫忙。”
“吃那麽快,”謝麗還沒反應過來,謝安嶼碗裡已經空了,他端起碗準備拿去廚房洗,謝麗攔住說:“不用你收拾,給我。你早點出發吧,路上當心點——對了,你打工的飯館在哪兒呢,你怎麽去的?”
謝安嶼說:“不遠,我走路去的。”
飯館開業第一天生意很火爆,不過據謝安嶼觀察,來店裡捧場的大部分都是老板的熟人,進門一口一個“陸哥”的喊著,很熱絡。看上去不是什麽正經老百姓,說話拿腔拿調,拽得二五八萬的,像混社會的。
剛開業客流量大,謝安嶼出去搬供應商送的食材時,看到了忙得焦頭爛額的樂來。他聽不見又不會說話,跟人交流本來就比較困難,人一多更手忙腳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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