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元睡覺的姿勢是十分規矩乖巧的。安安靜靜地正躺在屬於他的那一半空間之內,正在等待著金十八關燈了,他就閉上眼睛。
“不行,你過來點兒。”金十八總覺得他會被自己半夜踹下床,不放心道:“別睡邊上。裡面這老大位置呢。”
薑清元就聽話地往裡挪了一挪。
挪好了,一雙平靜溫潤杏眼就抬起來,看向他。
金十八還是覺得不放心。下一秒薑清元隻覺眼前籠罩下來一個高大的身影,然後他的人就騰空了。
他的後頸和腿彎處墊著的是金哥極其有力的臂膀。金十八搬他就像搬什麽輕巧的物件似的,自己動手,給人端正地擺搬到了超過中線的位置。
“你睡這兒。”
好歹也是個成年男性,薑清元總感覺自己在他手裡重量變得輕飄飄的,想搬哪搬哪。
把他搬到中間後金十八就回身去關燈了。他溫熱的手臂從身下抽出後,那種觸感還有灼熱體溫似乎都還停留在皮膚上。薑清元睜著安靜的眼睛,還想去看男人的身影。
金十八就把燈關上了。
房間裡唯一的光源熄滅後,寂靜無聲的黑暗籠罩住了整個世界。金十八也躺下了。
結束了?
第一次跟人同睡一張床的體驗就是,總覺得此時身下躺的不是床,而是一個天平。雙方稍微動一動,存在感都在黑暗裡被放大了。
薑清元躺在床上,聽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水聲綿綿不絕。
他胸腔裡剛才因為金哥抱他而稍微加快了的心跳也慢慢平息下來。
不過這對於薑清元來說不算什麽。他是一個容易靜下心來不被外界影響的人。只需要閉上眼睛,忽略掉身邊另外一個人的存在感就好了。
這下終於可以睡了。
薑清元放任自己沉入黑暗的世界裡。
他主觀上可以忽略掉這人的存在。
但他阻止不了金十八主動在刷存在感。
聽到一聲狀似忍痛實則帶點做作的哼哼,一片漆黑之中薑清元睜開眼睛,轉頭看向他那邊。
“很痛嗎?”他忍不住,在金十八又一次哼哼唧唧後輕聲詢問出口。
想起金哥身上的傷,薑清元心想,果然剛才就應該去醫院的。
好像就是為了等他這一句,薑清元話音未落,就感覺黑暗之中男人的身體三兩下挪近了過來。
“就這麽睡啦?”金十八問他:“真睡了?”
金十八一個人在那納悶好半天了。誰家男朋友第一天同床共枕,就像他旁邊這個似的老僧入定,端正地躺在那一動不動奧?
他這個年紀,他怎麽睡得著的?
以橋正裡
反正金十八睡不著。
“你不是難受嗎?”薑清元問道。
“嗯哼。”金十八靠近過來:“我怎麽感覺這兒這麽疼呢,特別疼,真的,就這兒——”
聲音越來越近,一直來到薑清元面前。
是他直接翻了個身,把薑清元壓在自己身下了。
“你親親就不疼了。”
他人長得高壯,火力也旺,身上還帶著藥膏的味道。鼻息粗重,身體也熱烘烘的。薑清元剛洗完澡,身上本來就全是金十八的沐浴露氣味,現在胡亂糾纏在一起,更是分不清誰的氣味了。
好吧。薑清元想。
他是一個沒什麽欲望的人,但不會拒絕金哥。一隻手在黑暗中輕而慢地摸索,觸碰到男人的臉了,湊上去,柔軟微涼的唇貼了貼男人的嘴角。
然後就被更火熱洶湧的熱意反撲、席卷而上了。黑暗之中一上一下的兩個身影交換了一個綿長、黏膩的濕吻。
躺在那兒的薑清元整個人仿佛淹沒在他燙人的體溫和呼吸裡。
薑清元雙手的手腕不知何時被他一隻手桎梏住了。實際上,他現在整個人都動彈不得,金十八大半的重量從上面壓著他的身體,這讓他產生了像是被一頭龐大凶險的老虎壓在身下錯覺。
金哥接吻的風格總是很粗放暴力,吻不夠似的,很用力地廝磨碾壓著,在薑清元所有露出的、能親吻的肌膚上落下一串黏黏糊糊的吻。
薑清元稍一躲開,他就會親得更凶。與此同時他的手還會按捺不住地,開始在薑清元身上遊移。
金十八一邊上手摸,一邊想。人這小腰,是真軟和啊。
怎麽會這麽軟和呢。
金十八的感慨中莫名帶著幾分死而無憾的意味。
太軟乎也太細了,都怕力道重點,一個不小心就能一下給他掰折了。
“怎麽這麽細呢……”他猶嫌不夠,還丈量似的拿虎口卡住掐了一掐。
薑清元被他弄得很癢,小聲笑起來。
他一笑。金十八就受不了。
黑暗裡的一雙眼睛定定地注視了薑清元的臉半晌。他重新翻了個身。
就感覺世界旋轉顛倒了一下,金哥就被他壓在下面了。現在變成了薑清元趴在他身上的姿勢。
“別笑了。”金十八仰躺在床上,腦袋用力地往後仰,露出從下頜到脖頸處一段流利線條,似乎在忍耐著。
薑清元這才第一次來他家,金十八也不想嚇到他好嗎。
太近了。薑清元似乎仍然不習慣這麽親密的姿勢。人高馬大的金十八被他壓在身下,身體就貼緊在一塊了。他確實是個觸感極佳,精壯結實的肉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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