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alpha叫韓鬱,比他們大了四五歲,是那種「野孩子」。平時在幾個街區外混幫派,還學香港電影裡的古惑仔穿夜市淘來的皮夾克,臉上因為打架留了道疤,耳朵上戴著一串耳釘。
這樣不折不扣的小混混,與好學生付小羽當然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們之間唯一的交集,是在一次冬日的午後。
韓鬱從學校的後門翻牆進來,結果跳下來的時候,在默默掃雪的付小羽面前,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啃泥。
付小羽嚇了一跳,校外人員翻牆進來,他是應該報告的。
可是那個摔得滿臉血汙的少年滿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嬉皮笑臉地對他「噓」了一聲,露出了滿口白牙,對他說:“喂,你不許告老師啊,三天沒見著賈憶了,想死我了。我看看他就走,聽到沒,你千萬別告訴別人。”
還沒等握著掃把的付小羽回答,韓鬱已經一溜煙鑽進了教學樓裡。
他在冬天仍然穿著破爛的皮夾克,跑路的時候哆哆嗦嗦的,一點也沒有古惑仔的感覺,他把自己摔得滿臉血,卻仍然笑得那麽開心,就只是因為,他終於能「看看賈憶」了。
付小羽最終沒有報告老師這件事。
這其實並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少年的隱秘心事,無法與任何人分享,甚至連自己也捉摸不透。
可從此之後,他時常關注賈憶,因為韓鬱會出現在賈憶的身邊,有時是在校門口拿著幾根炸串,有時候是偷偷躲在學校裡的哪個角落。
付小羽曾經不小心看到過賈憶和韓鬱在滿布灰塵的儲藏室裡接吻,在那隱秘而不能見人的一角,韓鬱耳朵上的廉價水鑽耳釘卻在閃閃發光。
付小羽和付景說起過儲藏是的事,付景厭惡地告訴他「早戀的omega是賤貨」,他到底還是懦弱地讚同了。
是第一次喜歡嗎?
其實在今天之前,付小羽從來沒有對自己承認過,直到這一刻,當許嘉樂直白地逼問他時,他才終於說出口了。
是的,他曾經喜歡過韓鬱。
不良少年也好,早戀也好。
付小羽知道,自己喜歡他耳朵上的那道光芒。
因為那是在塵埃中也仍然能閃爍的……屬於少年的心啊。
“付小羽……”
許嘉樂一直在耐心地聽著,直到付小羽說到最後,才終於說:“是這樣的……”
這句話有些突兀,可是付小羽卻感覺自己好像明白。
“第一次的喜歡,是這樣的。”許嘉樂輕聲說:“誰都以為初戀會轟轟烈烈,可是實際上,卻總是無疾而終,總是一個人的故事——大家其實都一樣。”
“你呢?你也是這樣嗎?”付小羽忍不住問。
“嗯……”許嘉樂很平靜地說:“我也是……”
“可是文珂和韓江闕……他們沒有無疾而終,對不對?”付小羽追問道。
“對……”許嘉樂懶懶地笑了:“但不提他們,這是兩個走了狗屎運的家夥,是稀缺樣本。但無論如何,愛情這件事,第一次喜歡誰不重要,最後一次喜歡誰才重要,對吧?”
他說話的語氣那麽懶散、卻也那麽溫柔。
就像是一切年少的惶惑都沒什麽大不了的,就好像……我們所有人,無論失敗多少次,最終都還是會幸福。
有那麽一瞬間,付小羽真的克制不住地想,如果這一次發情期,能沒有停止的那一天,該多好。
他忽然啞聲說:“許嘉樂,我……”
“不是吧,又來了?”許嘉樂雖然語氣有點嫌棄,可是眼裡卻含著笑。
“嗯……”付小羽發出了一聲很小聲的「咕嚕」聲,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動靜是怎麽發出來的。
他挨過去,忽然用舌頭含住了許嘉樂的耳垂,他知道——許嘉樂打了耳洞。
“許嘉樂,這次,你能……戴著耳釘操我嗎?”
他說。
許嘉樂把他的臉托了起來,alpha此時的眸色深沉到了有點危險的地步。
他一言不發,直接光著身子下床拉開了衣櫃,拉開了第二個抽屜翻找了半天,然後才回來把一個小小的黑鑽耳釘遞給了付小羽。
omega騎在alpha的腰上,認真地把想要給許嘉樂戴上耳釘。
可是那個耳洞因為經年沒有戴首飾,其實已經稍微閉合了一點,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的付小羽戴起來異常的笨拙,那枚耳釘插進去一半遇到了阻力,他頓時躊躇了起來,有點不敢繼續往裡推了。
“給我……”
許嘉樂等得不耐煩了。
付小羽訥訥地松開了手。
許嘉樂捏住了那枚耳釘,直接強行插了進去,然後扣上了耳堵。
指腹上沾上了一點點血,許嘉樂低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舔乾淨了血跡,然後把眼鏡摘了下來扔到了床頭櫃上。
“轉過身去——”
戴著耳釘的alpha對著付小羽說:“這次我從後面進去。”
第32章
付小羽雖然轉過了身,可是卻猶豫著始終沒有擺出許嘉樂想要的姿勢。
許嘉樂只等了一會兒便不再給omega遲疑的權力,握住付小羽的雙手壓在床頭的邊沿。
付小羽沒有反抗,但卻用力得指甲都發白了,肩膀繃得很緊。
這個omega是自尊心那麽強的人,這樣赤裸地跪在自己身下,付小羽一定感到很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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