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和溫淮軒的相處,這樣有些尷尬的瞬間還有很多。
甚至稱不上真的有多不愉快,溫淮軒一看上去就是從沒吃過任何苦的樂天陽光富二代,雖然海外求學背景,但有一點直a的思維,下意識地覺得omega可以柔弱一點。
熱愛健身和各種花費高昂的極限運動,飲食也健康,會拍照下來然後發一些很向上的朋友圈文案,比如:享受人生的每一秒,快樂就是一切。
這樣描述下來,付小羽也有些吃驚,曾經的他和溫淮軒其實是有相似的地方的。
運動、飲食,甚至是那對光鮮生活的在意。
只是現在的他,好像已經悄悄和一年前的他有了許多不同。
有時候和溫淮軒聊到某一句話,就會忽然之間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那是偶爾從心口流淌出來的一絲落寞。
付小羽搖了搖頭,不再繼續想下去。
不知為什麽,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上了發條,這些天躺著的時候也一直想工作,想要一直工作,因為不工作腦子就會放空,就會……想些別的。
他就是不想那樣。
“這裡還要改,第三行、第五行,還有……”
公司裡的人這個時候不是很多,王小山在給付小羽看自己整理好的會議ppt,付小羽沉思著用鼠標點著。
就在這時,王小山的釘釘忽然閃爍了一下,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時之間竟然忘了這是王小山的電腦,下意識把信息給點開來給看了。
許嘉樂:你們已經回國了吧?
付小羽一時愣住了。
“啊啊!”
王小山差點嚇得從座位上飛起來,他在徹底的慌亂無措之下,竟然罕見地、不適時地爆發了一點小脾氣:“付總,這是我的電腦!”
短暫的一秒爆發之後,王小山再次回歸了那個在付總面前膽小如鼠的自己,小聲說:“我……”
付小羽直接把聊天窗口關閉了。
其實有那麽一秒鍾,他甚至真的想往上拉一下,看看許嘉樂究竟都和王小山說了什麽,可是王小山的話還是最終製止了他。
無論如何,他不是會無視下屬的隱私隨意去翻看聊天記錄的人。
付小羽面無表情地回自己辦公室去了。
過了幾分鍾,還是王小山自己灰溜溜地敲門進來了:“付總。”
“我真沒和許哥阿不,許總多說什麽。就是在越南那兩天,他問過我你有沒有再發燒、什麽時候回國,除了這一點點對話,啥都沒有,真的……”
他可憐巴巴地握著手機遞了過來:“不信你看。”
付小羽最開始不置可否,只是板著臉對著自己電腦飛速地胡亂打了幾個字,最後還是沒忍住一把接過了手機。
王小山沒說假話,他和許嘉樂的對話長度,的確是可以稱之為“這一點點”對話,以至於付小羽往上劃了兩次,就不小心直接翻到了一個多月前。
許嘉樂:小山
小山同志,問你個事唄。
許嘉樂:付小羽有沒有和你說過,他大概喜歡什麽顏色的、什麽牌子的車?不要跑車,要上下班舒服一點的那類。
王小山:許哥,生日禮物開始準備上了是吧!我當然多多少少是知道的,晚上打電話和你說。但打探到我這兒,我可是要好處費和封口費的哦。
許嘉樂:沒問題,過陣子忙完了,帶你和小羽一起去海邊吃大餐。
王小山:小狗蹦迪jpg
對了哥,預算多少啊。
許嘉樂:上不封頂
圖偷了
小狗蹦迪jpg
明明只是在一個月之前的事,可是現在看,卻覺得有種遙遠的心酸。
付小羽的手指停頓了兩秒,一邊的王小山看得又緊張起來,但是付小羽卻馬上就面色平靜地飛速地往下滑了。
王小山和許嘉樂的對話是真不多,基本上就直接跳到了他們分手之後——
越南他突然發燒的那一晚。
其實之前付小羽只是聽王小山大概說過,許嘉樂是通過釘釘上他沒回消息發現不對勁的,雖然他自己的釘釘也有幾通未接來電,但還沒有那麽誇張。
那個晚上,短短的幾個小時之間,一連串的信息,二十幾個釘釘電話,除了中間在飛機上的五個小時,幾乎就沒中斷過,這樣用手指刷下來時——
他第一次直觀地看到了那個alpha那天晚上的焦慮和不安。
他記憶中的許嘉樂,好像從來沒有這麽慌亂過。
在他渾渾噩噩的那幾個小時之中,這一款辦公軟件裡,上演了一出很驚心動魄的戲碼。
後面的對話變得更少了。
許嘉樂從越南回國後的當天晚上曾經發了條:他還難受嗎?
但是那天晚上付小羽知道王小山和他都比較累,所以也睡得很早,所以王小山也並沒有回復。
許嘉樂好像沒有睡,一直到了凌晨又發了一條:小山,他還難受嗎?
凌晨四五點鍾又再次發出來的、一模一樣的問句。
付小羽只是隔著屏幕看著那幾個字,卻覺得胸口堵得厲害。
他把手機匆匆塞給了王小山,一言不發地繼續對著電腦劈裡啪啦地打字,過了一會兒,完全不提許嘉樂的信息,只是平靜地說:“我把要更改的地方標注在裡面了,開會前稍微調整一下,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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