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大……”
陶執反應比他更甚,驚詫地盯著他的臉,封卓鳴想說你們看看魔鬼魚別光看我,秦澤卻也同樣震驚,猶豫著叫了他一聲。
另一種恐慌再次籠罩上封卓鳴,他吞了吞口水,忐忑地將頭轉向一旁的玻璃窗。
他失措地看見自己臉上顯出了一行字母,那是用同樣的熒光塗料寫下的一個單詞——
mine。
第44章 “被你出賣,他已經卸任了。”
上校辦公室外,黑鳶四人背靠著牆,氣氛沉抑,矯宏祿在走廊中間踱來踱去,時不時抬頭看向房門。
魔鬼魚顯擺過防彈衣後,再次從眾人眼下逃之夭夭,行動徹底宣告失敗。叛徒這兩個字一夜之間轉移到了封卓鳴頭上,上校當即召喚他至辦公室,可人已經進去五分鍾了,裡面始終都沒個動靜。
突然“啪”的一聲傳來,驚得所有人一抖,在意識到那是什麽之後,眾人不免緊張起來。
封卓鳴偏著頭,手在地面撐了一下。
顱內嗡鳴,火辣的感覺從臉頰蔓延至耳根,他的發梢還在滴水,剛剛他用了幾種不同洗劑,都沒能把那行字母洗掉,此刻隨著腫脹的皮膚變得圓潤薄亮,和他人一樣滑稽。
他咽下口腔裡的血腥味,強迫自己跪直了。
上校怒視著他,打他的手因為過於用力微微發著抖,封卓鳴無言垂眸,他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笑話,無論在同事眼裡還是在港城百姓心中,他都足夠讓人失望。
在這個巴掌降臨之前,上校給了他解釋的機會,他可以說成是魔鬼魚搶了他的防彈衣,再次落入敵人的陷阱也比變成叛徒要好聽,可他沉默之後給出的答案,和原版故事幾乎沒差。
是他主動放走了魔鬼魚。
他自知已經不配待在黑鳶,於是主動提出要辭去隊長一職。
“好,捅了簍子學會跑了,真好啊。”趙平闌攥了攥手指,“你以為把責任都攬到你自己頭上就沒事了嗎?”
怕累及隊友,封卓鳴這才表現出惶然:“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別人無關。”
給魔鬼魚放水完全是他臨場的個人意願,黑鳶其他人不會也不可能提前知曉。
“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的決定,但並不能確保他們完全不知情。”趙平闌說,“畢竟無論隊長做什麽,他們都會選擇‘相信’。”
封卓鳴沒想到隊友們表示的忠心,竟會被上校解讀成別的意思,他還想解釋,趙平闌卻沒給他機會:“你走吧,通知黑鳶收拾一下,接替你們的人馬上就到。”
任務屢次失敗,黑鳶自然不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人選,趙平闌緊急召來了另一支小隊,封卓鳴和他的黑鳶要做的就是返回軍盟等待受懲。
“上校!”封卓鳴還欲再說,趙平闌暴呵一聲“滾”,回音震得玻璃直顫。
此時房門被推開,粉發短裙的“女子”站在門口,手上拖著件防彈衣,裝模作樣敲了敲門說:“請問一下哪位是趙平闌上校?”
原本等在外面的人不知何時陷入昏迷,七扭八歪倒了一地,封卓鳴血氣上湧,起身過去揪住了余聲的領子:“你來幹什麽?”
封卓鳴盛怒的表情和左臉的烙印,在余聲眼裡簡直賞心悅目,就是微腫和嘴角的血絲有礙觀瞻,他抬手想碰碰,被封卓鳴躲瘟疫似的躲開了。
“老家夥怎麽這樣對待我的恩人?”余聲輕笑,手指勾起防彈衣說,“我來還這個。”
熒光塗料離了日光有些褪色,但仍舊清晰,封卓鳴想到同樣被標記的自己,躁意更甚。
感覺到脖子上越收越緊的力道,拍了拍封卓鳴胳膊:“別那麽緊張嘛封隊,我真不是挑事,你看我連武器都沒帶。”
他舉起右手,手腕那裡空蕩蕩的,順便扭了兩下腰,示意封卓鳴若是不信可以親自檢查。
封卓鳴忍無可忍扔開了他。
沉浸在和封卓鳴鬥嘴的遊戲裡,余聲這才看見屋子裡的另一個人,他殘笑掛在嘴邊,眯了眯眼睛:“這位就是軍功赫赫的趙平闌上校。”
他說著朝趙平闌走去,封卓鳴怕有危險,用身體擋住余聲的路,可余聲繞過封卓鳴來到長桌外,微微欠身向趙平闌伸出了右手。
“久仰久仰。”
趙平闌自余聲出現就沒說一句話,包括此刻被對方戲謔地挑釁,他也古井無波,只是淡淡掃了眼面前的手說:“失敬了,魔鬼魚先生。”
封卓鳴覺得這一幕有些古怪,卻又不知問題出在哪裡,不過他看懂了上校的表情,他現在應該立即把這位不速之客請出去。
然而他已經不是任務的執行人了,於是他向上校報告,會立刻叫人來處理。
“你不抓我了?”聽出封卓鳴話裡的意思,余聲回過頭問。
封卓鳴顯然沒想回答,趙平闌卻替他說:“被你出賣,他已經卸任了。”
余聲似乎懂了什麽,對趙平闌說:“上校大人,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單獨聊聊。”
“你做夢!”封卓鳴氣急,這瘋子總提一些無理要求,上校不可能同意。
可他剛吼完,上校就揚手讓他出去,當場打了他的臉。
在盧小刀的幫助下,黑鳶四人全部被抬進了休息室。
經檢查他們中的只是普通迷藥,藥勁過了就能醒,封卓鳴在一旁坐下來,心底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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