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卻不是。”喬喬說，“因為在這名死者失蹤的第二天，我們就采集了這位客戶的樣本，剛剛我也比照了一下，發現和他的也不符。”

　　也不符？

　　封卓鳴驚訝地看著結果，難道在死者跑出酒吧和被魔鬼魚殺死之間，還遇見了第三個人？

　　喬喬：“我看死者的相關筆錄中說，這個客戶堅稱自己是無辜的，他之所以打人，就是因為死者不肯配合他。”

　　正是因為不讓碰，所以體內的樣本不可能是他留的，客戶的口述聽起來沒什麽問題。從液化時間來看，樣本注入體內應該在死者死亡時間前十分鍾，而從死者跑出酒吧到死亡時間點僅過去了半小時，二十分鍾的時間，就這麽巧遇上了另一個歹徒，還被對方強奸了，之後被魔鬼魚撿屍，殺了埋了？

　　怎麽都覺得不太合理。

　　案情複雜，封卓鳴一時半會也想不通，喬喬說由於人手有限，她能得到的信息很少很慢，僅有的線索都告訴封卓鳴了。

　　“對了我還發現一件事。”喬喬拿過魔鬼魚的檢驗報告，“魔鬼魚的其中一組基因序列有些異常，這組基因恰好決定了某些特征，比如瞳孔或頭髮的顏色。”

　　封卓鳴一頓：“你是說，他有可能天生就是白頭髮？”

　　“沒見過本人，這個我還不能斷定，但他應該會有明顯的特征才是，畢竟這組基因是顯性的。”喬喬說，“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喬裝而已，沒想到是以假亂真啊。”

　　“那他下面的毛怎麽是黑的呢？”封卓鳴冷不丁問出口，喬喬被頂得一愣，半晌沒反應過來。

　　本來就是白發，卻戴了假發來試探他，這證明魔鬼魚一早就知道封卓鳴打算采集他的DNA。

　　如果是故意設防，第一次做些準備倒也能理解，那麽第二次就十分可疑。魔鬼魚主動說要給他DNA，證明他知道上次假發的事成功替他擋了一次攻擊，而且知道封卓鳴正在為DNA的事苦惱。

　　他是怎麽知道的？

　　驗出假發那晚除了喬喬，還有遲川和他的狗知道這件事；剛才行動時魔鬼魚指哪打哪的精準度連導航都遜色，很像提前知道點什麽的樣子。

　　可遲川又沒直接參與計劃，走漏風聲的會是他嗎？

　　“上次的那張紙條，有什麽結果嗎？”封卓鳴忽然問，喬喬還在愣著，回過神後把頭搖成撥浪鼓：“沒有沒有，上面什麽都沒有，很乾淨，很乾淨。”

　　第10章 “上校。”

　　回到辦公室後，封卓鳴接到了上校趙平闌打來的電話。

　　趙平闌是雇傭軍特戰隊的高級指導員，是他把封卓鳴從一個新兵蛋子培養成了雇傭軍隊中首屈一指的戰士。封卓鳴打小沒了爸媽，趙平闌就充當了父親的角色，待他不比親生兒子差，封卓鳴對他十分敬重。

　　“上校。”封卓鳴手機貼在耳邊，身板不自覺站直了些。

　　趙平闌聲音傳來：“我都聽說了，你們第一次行動出了點問題。”

　　暴亂剛結束，矯宏祿就第一時間向趙平闌作了匯報，他在電話裡把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可趙平闌還是想聽聽封卓鳴的看法。

　　“沒預估到對方的行動方式，我有責任。”封卓鳴如實道。

　　趙平闌語氣嚴厲起來：“你當然有責任，明知道暴民不可控，還采用大張旗鼓的辦法，你是嫌老百姓還不夠苦嗎？”

　　爆裂的櫥窗、凹陷的車頂、哭喊的人群，受人圍簇的麻煩解決者現在卻頻頻製造麻煩，望著窗外亂糟糟的街道，封卓鳴再一次陷入自責。

　　“對不起，我……”

　　“對不起不要用嘴說！”趙平闌道，“你做事之前向來是過腦子的，這次的計劃顯然是你沒用心，原因是什麽，任務結束之後寫一份檢討給我。”

　　封卓鳴：“是。”

　　一般情況下，封卓鳴做起事來不會被情緒左右，趙平闌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借此提點他，讓封卓鳴意識到自己失誤在哪，從封卓鳴的反應來看，他自己也應該是意識到了，並且為此耿耿於懷。

　　分析完原因，趙平闌開始給他支招：“現在開始不要明抓了，從他犯的那件案子入手，證據確鑿之後就申請軍用武器協助。”

　　這次任務改得急，黑鳶隻帶了些隨身裝備，許多超科技戰具在基地沒領出來，若是有了那些東西魔鬼魚自然插翅難逃，但封卓鳴又覺得，這不是武器的事。

　　軍用戰具殺傷力大，波及范圍廣，如果只是為了捉一個人而置整座城市於不顧，那和他現在做的事有什麽分別。

　　“所以先讓你暗查。”趙平闌說，“對付這種人就要在平靜中讓他自己露出尾巴。”

　　上校的話點醒了封卓鳴，對啊，為什麽非要硬碰硬？

　　也許是很久沒遇到和他戰鬥力相當的敵人，一碰上就想較較勁，於是陷入了“必須徒手將他抓住”的心理怪圈，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實力。

　　但偏偏魔鬼魚最得意別人在意他，追得越緊他就越瘋，既然如此不如改變策略，以退為進，沒準他會主動蹦到水面上來呢。

　　封卓鳴心結理順，語氣上揚：“我明白了，多謝您的指點。”

　　趙平闌冷哼：“竟然會被一個小卒子為難到要申請軍用武器的地步，說出去都丟人。”

　　封卓鳴撓了撓頭。

　　別說上校，他自己都覺得丟人，要是把搞到DNA的過程說出來，上校一定會冷冰冰地問他怎麽沒隨魔鬼魚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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