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撥不通。”打了四遍後,趙澄轉頭找了盧小刀,打算以開外掛的形式找出更多信息,可當他掛掉電話,遲川卻先一步說出了他打探到的東西。
“118號段是近三年才開通的,說明這不是他的第一個號碼,應該能找到的使用痕跡不多;中間的0879是港城鄰郊的編號,從以前的郵編演化而來,說明他不是在那邊營業廳辦的卡,就是戶籍在那兒。”
“鄰郊的居民普遍是從臨市搬遷過來的,當時港城對外來人員有諸多限制,於是他們就地安家,逐漸組成了鄰郊。港城政府當時對這批人出台了一項政策,只有落了當地戶口的人才有資格建房,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查到他的地址。”
聽完這一串,趙澄差點捏碎手裡剛記下地址的紙條。
這幾天照顧廢陽陽寫得好慢o(╥﹏╥)o
第54章 “不夠礙事的。”
曾衛的家嚴格來講不能算是個住宅,二十來平的水泥房,坐落在荒田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像一座荒廢很久的舊倉庫。房子外面有些雜亂,堆放著不少沙子水泥,染了水泥的推車和鐵鍬丟在一旁;木門上掛了一把鎖,所有窗子都被人從裡面釘上了,看上去有些詭異。
“你不是說上回是翻進去的嗎?”封卓鳴問余聲。
余聲也有些意外,上次他來窗子明明是好的。
“是不是他又回來過了?看見我的腳印,心一慌才把窗子都封死了。”余聲邊繞著房子轉悠邊猜,這時趙澄問他,“你之前來過怎麽不早說?虧我們還費這麽大勁找地址。”
他回道:“怎麽,我說了你們就能信?”
這回換成趙澄被噎住,好吧,的確沒人會信。
窗子被封,門卻是可以從外面打開的,封卓鳴走到門邊,仔細查看了鐵鎖的構造,突然兩個暴力拉拽,釘在門上的鎖身竟如蘿卜似的被連根薅了下來。
三人目瞪口呆,封卓鳴瀟灑開門走了進去,余聲看了眼可憐的鎖,嘖嘖咂舌。
屋內的確如余聲描述的那樣狼藉,沙子到處都是,稍稍一動就能帶起大片塵灰,地上尤其多,跟踩在沙灘上似的。封卓鳴環視四周,發現屋內陳設簡單,寢具、廚具幾樣,也都徹底不能用了;飯桌和床的高度比正常稍矮,封卓鳴扒了扒桌腿附近的土,比量出了從沙面到水泥地的厚度約有五公分。
余聲從進門起就低著頭,小范圍小步子在局部區域移動,鞋尖偶爾在沙子上劃兩下,默不作聲,沒一會兒他就把表面的一層沙攏成了一撮,露出了下面幾塊黑漆漆的土。
有點像石油流淌出的痕跡,濃黑的液體結成了塊,形成了“沙板”,余聲蹲下細看,捏起一塊在鼻尖聞了聞。
“是血。”余聲轉過頭,見遲川和他同樣動作,顯然比他發現的要早。
“我上次來還時沒有。”余聲絕不會記錯,上次雖然倉促,但他進來的時候屋子裡是沒有血腥味的,地上的沙子也只是薄薄一層,並不像現在踩起來這麽松軟。
“沙面厚度五公分,他至少撒了四十袋。”封卓鳴走過來,看見兩人腳下的黑色,意識到什麽,“這是血嗎?”
“嗯,應該是在我走後灑上的,面積的話……”余聲說話間,遲川撥了下自己身邊的另一塊完整沙子,面積更大的血漬出現了。
一個共同的設想在幾人心頭湧現,封卓鳴叫來趙澄,四人合力一起把表面沙層緩緩剝離,再度起身時,血版圖赫然遍布了整個房間。
正中央一大攤濃墨深黑,將整整三公分厚的沙層徹底浸潤,中心向外蔓延至整個房間,或緩滲,或迸濺,原本是凶手的掩人耳目之計,卻陰差陽錯成了幫助血液顯形的奇招,沙粒附著在肉眼可見的任何物體之上,像成百上千隻眼睛,盯得人頭皮發麻。
這是一個屠宰場。
“這……這得是幾個人的血?”趙澄不曾見過這種場景,嚇得臉色發白。
遲川神色嚴峻:“至少兩個。”
余聲也說:“本來我以為他是在我跟丟他之後又回來分的屍,現在看來沒那麽簡單,沒準他的命都是在這沒的。”
“你是說人燭也是在這做的?”封卓鳴想到什麽,立即和趙澄一起在撥出來的土堆裡二次翻找,之前隻注意下面的血跡了,還不知道土裡有沒有藏些別的,然而蠟油沒翻到,卻翻出了不少骨肉碎片。
“取樣吧,把樣本袋給我。”
那邊遲川已經戴上手套,朝趙澄伸手要東西,趙澄把事先準備好的取樣工具遞給他,遲川用鑷子小心將碎片裝進試管,密封後裝進袋子,又換了個新的裝了些土樣。
“早知道這裡是案發現場,咱們就不該這麽貿然闖進來。”他看似隨口一說,聽起來卻像是指責大家把現場破壞了,眾人看了看四處都是的腳印,有點尷尬。遲川動作利落謹慎,拆袋封袋的手速很專業,畢竟是在場唯一一個真正的警察,封卓鳴沒敢說什麽,趙澄也似乎明白了封卓鳴執意要帶上這家夥的原因。
“別在這圍著了,你們再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遲川說。
余聲:“又不怕我們破壞現場了?”
“都已經這樣了,趕快去吧。”
整間房基本可以用一覽無余形容,生活區域不分邊界,除了角落一個半人高的矮牆,隔出了一個狹小的四方空間,趙澄第一眼以為這是個簡易廁所,可往裡一看卻沒看見馬桶,連坑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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