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聲忽然卡殼,封卓鳴又問了一遍,見他還是不吭聲,打算脫手銬,余聲這時忙說:“這題待會兒再答,故事得按時間線來講,否則聽不明白。”
封卓鳴胸口堵著一團氣,他亟待聽完所有好好發泄一下,余聲站起身朝他走來,晃悠著第二副手銬,搭上了他的右手腕。
第一副手銬封卓鳴銬住了自己的非慣用手,並且覺得後幾個都可以這麽安排,可余聲卻偏不如他的意,一定要雨露均沾。牙扣一點一點卡死,銬環和金屬管壁碰撞出脆響,封卓鳴被拴住兩隻翅膀,成了籠中囚鳥。
余聲緩緩後退,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封卓鳴,猶如欣賞一幅名畫,近乎反綁的姿勢讓封卓鳴肩膀和上臂的輪廓更加突出,胸膛更顯寬闊,蓄勢待發的肱二頭肌發起力來,不知能否拆掉他一根管子。
“第三個……第三個也是我殺的。”余聲喃喃自語,過了好半天仍重複這一句話,封卓鳴不耐煩,偏偏這個案子的蹊蹺是他最想聽的:“先告訴我,你強奸了她沒有?”
“我……我有啊……”余聲目光渙散,說得不知是真相還是瘋話,“她那麽漂亮,我喜歡漂亮的女人……”
封卓鳴眯了下眼睛,他知道余聲在說謊,第三案的死者體內根本沒有魔鬼魚的DNA。
他本來想再詐一下,可臨時又反悔,決定不如把真相說出來,看看余聲的反應。
“可是法醫卻沒在死者體內驗出你的體液。”封卓鳴牢牢審視著余聲的臉,余聲聽了這話愣了一會兒,眨了幾下眼睛,歪著腦袋說,“怎麽會?是不是你們機器壞了?”
封卓鳴沒說話,余聲又說:“那天晚上她跑出來,穿得露腰露屁股的,確定不是在勾引我?我就把她打暈帶到草叢,辦了。”
“之後怕她報警,就殺了一了百了,找個水溝埋了。”這個案子他坦白得比前兩個詳盡,可封卓鳴卻沒時間生氣,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糾結死者體內的樣本上。
余聲說化驗結果有問題,封卓鳴不信這個說辭,警局設備老舊是真,但這個精*樣本是送到臨市檢驗的,臨市法醫水平比港城高出一些,儀器也更新,結果出現問題的概率應該不會太大。
如果是樣本汙染,喬喬一定會提前告知,既然兩種不可抗力都排除了,那就只有魔鬼魚的口供有問題。
喬喬說,樣本不屬於魔鬼魚,也不屬於客戶,如果還有第三個人,那麽在余聲遇到死者之前,是否曾經撞見過什麽?
“你是在哪裡遇見死者的?”封卓鳴問。
余聲想了想說:“大道上?”
封卓鳴皺眉:“想好了再說。”
余聲篤定:“大道上。”
“你見到她的時候她在做什麽?”
余聲:“嗯……哭?”
“哭?”封卓鳴問,“為什麽哭?”
余聲:“我怎麽知道,被人打了吧,反正捂著臉。”
“捂哪邊臉?”
“我哪記得?”
“她衣服什麽的都還整齊嗎?”
余聲這時樂了:“封隊,你就直接問她在遇到我之前,被沒被強暴就得了唄?”
他猜到封卓鳴的推理,肯定是懷疑死者體內的樣本是他殺人之前另一個人留下的。
“我就實話跟你說,你們肯定化驗錯了,人就是我殺的。”他坦白結束,爬到封卓鳴腳邊要銬第三個。
封卓鳴踩住他的肩膀:“幹什麽?”
余聲一愣:“兌現啊。”
封卓鳴:“那幹嘛銬下面?”
“兩手都有了,該輪到腳了。”他往前傾,封卓鳴用力給他蹬回去,“別做夢,下一個還是手,趕緊。”
“你才做夢。”余聲攥住封卓鳴軍靴筒,硬了吧唧的手感一點都不好,“這遊戲的最終解釋權歸魔鬼魚所有。”
他說著把封卓鳴往柵欄跟前搬,無奈這根腿又長又重,跟挑個扁擔似的,好不容易鞋跟貼著鋼管,手銬的環卻裝不下那麽粗的玩意兒。
他要給封卓鳴脫鞋,封卓鳴抬腳踹他面門,余聲用雙臂抵擋,手指纏住松垮的鞋帶,用力給扥了下來。
封卓鳴赤腳踩在軟被上,蠶絲被芯輕薄軟滑,扯了他一個踉蹌,他雙臂及時發力穩住自己,余聲卻在此時把他的另一隻鞋也扒掉了。
板式手銬碰上封卓鳴踝骨,發達的跟腱讓卡牙隻前進了幾個格就停住不動了,封卓鳴不滿地踢了踢,余聲勉強滿意了,說封卓鳴“你的牌坊立得也不慢。”
講到第四案,余聲愈發閃爍其詞,他說不出麥志國的身形,回憶拋屍地也十分費勁,還是封卓鳴提醒他,他才想起來是給扔井裡了。
更離譜的是殺麥志國的手法,據他所述,由於大叔反抗得厲害,他隻好先拿板磚給人拍暈,之後又勒死。
封卓鳴問他為啥不直接給人拍死,他說因為在附近找不著第二塊板磚。
聽完講述,封卓鳴又向余聲確認了一遍麥志國的死因,余聲不耐煩重複了一遍,和第一遍過程一樣。
急於聽人燭案,封卓鳴這回沒反抗,配合余聲套上了另一副腳銬。
四肢全被禁錮,封卓鳴像一隻被粘住的蝴蝶,苦於脫困,他身體前傾,雙臂向下垂著,略有所求地看著余聲,余聲怔怔觀望,覺得眼前這身作戰服太礙事兒,必須扒光,撕碎,他都已經跟封卓鳴坦誠,封卓鳴也不該對他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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