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我抬頭看向周沉,“這是給我的嗎?”
他愣了一下,略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說:“就當是提前送給你的……”
最近並沒有什麽節日,他想了想,勉為其難道:“兒童節禮物。”
驚喜過後,我突然感到不安。
這台琴摸起來就很非比尋常,周沉說是拍到的,大概花了不少錢。
“太貴重了,我……”
“貴不過你的好心情。”他打斷我,“實在覺得受之有愧的話,可以用演奏來還。”
我正想說什麽,他又道:“不過不是今天,太晚了,你該休息了。”
睡前我還是沒有忍住調試了琴弦,在房間陽台上拉了一首曲子。
這是一把極好的琴,聲音醇厚悠遠,有一種漫長歲月沉澱出的獨特質感。以我淺薄的經驗判斷,它至少有兩個世紀的年頭了。
夏夜靜謐,窗外是周沉的玫瑰園。他曾說花香無意義,但我想還是有的。
就比如現在,我閉上眼,仍能感受到風裡熱烈的氣息。
我想我有點喜歡玫瑰了。
第二天午後,我為周沉演奏了一首我很喜歡的日本音樂家的大提琴曲。
碎金般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在流動的音符中,我聽到來自他內心深處的共振。
——這是每個樂手的超能力,在茫茫人海中,捕捉同頻的振顫。
周沉的眉眼很好看,我曾覺得面熟,大概因為與祁殊有幾分相似。
但現在我知道他們不同,因為裡面有祁殊永遠不會有的沉靜和溫柔。
一曲結束,我手執琴弓,對他行了一個紳士禮。
他起身走來,站在我面前,溫聲說:“謝謝。”
管家先生和傭人們站在不遠處輕輕鼓掌,我轉過身,又對他們鞠了一躬。
這裡的每個人都很好,善良體貼,潤物無聲地照顧著我,總會讓我忘記自己是一個客人。
這些天,我和廚娘學會了如何烤一箱不會裂開的戚風蛋糕,和照看園子的大叔學會了如何把灌木剪出漂亮的形狀。
周沉從不阻攔我做任何事,除非我玩得忘記了吃藥。
有時我是故意忘記的。一把藥片吃下去,再沒有胃口吃別的東西了。
我們坐在院子裡的長椅上曬太陽,周沉說他要離開一段時間,接下來幾天我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我緊張地問你要去哪裡,是不是祁殊對你做了什麽?
他無奈地笑了笑,說:“我的易感期要到了。”
易感期……
生理課上講,和omega的發情期一樣,alpha的易感期會對信息素極度敏感,並且變得難以自控。越是高級別的alpha,易感期越是可怕。
在祁殊身邊四年,他每次都會去找別的omega度過,所以我對此並不算了解,也沒有親眼見過易感期的alpha究竟是什麽樣子。
“你要找一個omega陪你嗎……”
我問得不太好意思。一想到周沉這樣看起來極其禁欲的人也會有情難自製的一面,我就覺得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但再一想,他這個年紀的優質alpha,有一兩個或者更多的床伴並不奇怪。
“不。”他搖搖頭,“我打抑製劑,忍一忍就過去了。”
“這樣的話,在這裡也沒關系吧?我是beta,不會影響你的。”我脫口而出。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摘掉眼鏡歎了口氣:“我不想冒險。”
“哦……”
我想起來了,房子裡還有別的omega和alpha,他們也許會干擾到周沉。
傍晚時分他便離開了,太陽西沉,我心裡也跟著空落落的。
晚上和廚娘姐姐一起烤餅乾,她說周先生喜歡少糖微苦的巧克力曲奇。
我把烤好的餅乾拍照發給周沉,他回:[左邊的可愛一些。]
左邊是我做的,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右邊是廚娘姐姐做的,整整齊齊,均勻漂亮。
我:[可愛是給醜小鴨的安慰]
周沉:[不對,可愛是給白天鵝的偏心]
作者有話說:
今日bgm:久石讓《memory
第18章
周沉說他一周後回來,但才兩天,我已經無聊到要靠電視打發時間了。
換台換了一圈,電視機裡猝不及防出現一張熟悉的臉。
祁殊……
他樣子沒變,整個人冷若冰霜,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看起來還有些疲憊。
祁殊正在召開公司的新聞發布會,我聽了幾句聽不太懂,但看旁邊幾位董事陰沉沉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恍然發現,除了上次匆匆一瞥,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過他了。
周沉說脫敏治療要循序漸進,我沒有難為自己,在更強烈的不適來臨之前關掉了電視。
手機鈴聲恰到好處地響起。
“小嶼,你和沉哥在一起嗎?”許行澤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急。
“沒有,怎麽了?”
“我知道祁殊為什麽惹他家老爺子生氣了,他擅自推了婚約,說什麽也不肯娶溫子卿。我看那個姓溫的不像善茬,就找了兩個人盯著他,剛才得到消息說他一個人去了沉哥在市區的家。我打沉哥電話打不通……靠,這姓溫的到底想幹什麽?”
許行澤劈裡啪啦說完,我突然想到一件很嚴重的事。
周沉他正在易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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