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本事了,連周沉都敢勾.引。”
這一腳力氣極大,我疼得整個人都蜷了起來,絲毫不懷疑如果再偏一點,他能直接踹斷我的肋骨。
“沒有……”鑽心的疼痛使我連說一句完整的話都費勁,“不是你,你想的那樣……”
“沒有?”
祁殊踩著我的肩把我掰過來,使我不得不面對他。
“當著我的面眉來眼去,以為我瞎麽?”
不知道是生理還是心理的原因,我的心臟一陣陣絞痛,就像有一把鋒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刺.進來再抽.出去。
他為什麽從來不相信我?
“蕭嶼,你怎麽這麽賤?”
堅硬的鞋底幾乎要把我的鎖骨踩斷。我死死咬著牙,才讓自己不至於痛叫出聲。
“不是……”
我的辯白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祁殊仍不遺余力地用最難聽的話羞辱我。
“見到一個alpha就貼上去,你和發/情的母g有什麽區別?”
“怪不得這麽著急想離開我。呵,周沉,溫言,那個姓許的,還有多少我不知道?”
“一天沒人上.你就難受是吧,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那副鬼樣子,你以為會有人願意要一個被玩兒爛的賤h嗎?”
……
好疼……
怎麽會這麽疼?
是不是他說的那些東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個瞎了眼的傻×。
祁殊還不解氣,一腳一腳專往我身上脆弱的地方踹。我們體力懸殊,他想折磨我,我只能受著。
我護住小腹,拚盡全身力氣爬起來,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板,彎下腰大口喘息。
喉嚨裡有血液的腥甜,嘴唇也被咬破了。
眼前一片模糊,像是有人在我腦袋裡裝了一台大功率馬達,轟鳴聲震耳欲聾。
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在疼痛。
某個瞬間我甚至感覺靈魂在試圖脫離肉.體,它們互相撕扯,誰也不想饒過誰。
靈魂說,求你放了我。
肉.體獰笑著搖頭,不,你必須留下來和我一起受苦。
我劇烈地咳起來。
肺像燒著了一樣,每咳一下都是一陣灼痛。
心臟也疼,胃也疼。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祁殊要這樣對我。
“難為你了……”我抹掉嘴角的血,“我這麽爛,你還願意和我上床。”
又想到許行澤對我說,你不後悔就好。
我以為我永遠不會後悔。
我以為祁殊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至於恨我。可他現在讓我覺得,他恨不得殺了我。
祁殊出夠了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目光與看一條又髒又臭的流浪狗無異。
“輪不到你來指點我。”他說。
我沒力氣了。我好想睡。
“祁殊……”我疲憊地同他商量,“你看我現在……身體不新鮮,臉也不好看……不如你就,你就放了我吧……我們,咳咳……好聚好散……”
——如果可以,最好連“好聚”都不要有。時間回到那個如夏天般熱烈的初秋,說完“學長好”之後,我把花束給他,然後再也不見。
不知道哪個字觸怒了他,祁殊的眼神突然變得比剛才還要陰森。
他蹲下來掐住我的脖子,問:“你還想跑?”
他沒留力氣,我甚至聽到一聲可怖的喀嚓。
說不出話,缺氧的感覺使大腦一片空白,意識也跟著渙散。
瀕臨死亡的前一秒,祁殊放開了我。新鮮空氣大量湧入鼻腔,我控制不住嗆咳起來。
原來他真的想殺了我。
我好像變成了一個沒有重量的破爛口袋,被他輕易拎起來拖進裡屋。
不知道祁家人怎麽想的,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房間裡,居然還建了一個地下室。
預感到他要做什麽,巨大的恐懼瞬間吞噬了我。
“不要……祁殊,求你……”
然而他沒有理會我的哀求,拉開地下室的門把我丟了進去。
樓梯又高又陡,我連滾帶撞,掉進了一個陰冷狹窄的地方。
中途似乎碰到了頭,一股熱流從額角緩緩淌了下來。
還好,我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地下室裡沒有燈,唯一的光源便是那扇門。
祁殊站在門口,光線從他身後投來,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聽到他說:“在這裡好好反省。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放你出來。”
反省……反省什麽?
我來不及問,祁殊已經砰地關上了門。黑暗瞬間包圍了我,一片死寂中,我聽到門口傳來落鎖的聲音。
那一刻,好像有什麽東西跟著永遠消失在了世界上。
他明知道我怕黑……
以前無論怎樣,都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黑暗裡。
我想不通,自己究竟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值得這樣的懲罰?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恐懼被黑暗無限放大。我縮在牆角,所有不好的記憶齊齊湧來,幾乎要衝垮我的神經。
我撐不下去了。可我不想死在這裡。
空氣裡彌漫著血的味道,混雜著一點淡淡的花香,是我的信息素。
祁殊曾說它豔俗。——像是被碾碎在雨水泥濘中的腐爛玫瑰。他說。
我從未如此憎惡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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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喪失了所有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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