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無關情.愛,這樣我可以少些負擔。
“你可以不用忍的……”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
他的目光又暗了一些,“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你救了我,我沒有什麽可以報答你……只是我,我不那麽乾淨,你如果不嫌棄的話,我……”
“蕭嶼。”周沉的眼睛紅得嚇人,望著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問:“你把自己當成什麽,又把我當成什麽?”
作者有話說:
今日歌單:《背影》
[我的心事蒸發成雲,再下成雨卻舍不得淋濕你]
第19章
我把自己當成什麽……
我輕.賤,廉價,無用,懦弱。
過去四年被祁殊豢養在籠子裡,為了不讓他膩煩,我日日夜夜使盡渾身解數取悅他,迎合他。
現在離開了他,我仍然要倚靠另一個alpha才能生活。
自始至終,我能給出的只有身體,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們還需要我什麽。
所以周沉,他可以是我的恩人,也可以是我的恩客。
無非是從一場交易到另一場交易,不談情的話,其實沒有什麽區別。
這是最簡單的關系,他和我都可以輕松。
至於我所有天真的幻想,早在十八歲就結束了,現在我二十二歲,已經學會了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免費的善意。
只要不去期待,自然能避開痛苦。
這是祁殊教給我的東西。
“你明知道我和祁殊的關系還要救我,你也明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
真正開口的時候,我還是覺得艱難。
“你什麽都知道。”
“所以呢?你認為我想睡.你,還是想包.養你?”
周沉的聲音中壓著怒火,這是他第一次對我生氣。
可是他憑什麽生氣,我說錯了嗎?
“不是嗎?”
我原本跪坐著,抬頭看他的時候,一大顆眼淚突然毫無預兆地滾了出來。
該死,我在委屈什麽。
被祁殊羞辱的時候我沒有委屈,
容貌被毀的時候我也沒有委屈,
甚至知道自己失去了孩子,我也只是痛苦和絕望,沒有委屈。
而現在,我因為在周沉面前暴露出肮髒低.賤的本質,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
他那麽好,我連求他睡.我都像是在玷汙他。
我該爛在沼澤裡,不該闖進玫瑰園。
目光相交的瞬間,周沉眼裡的盛怒消失了。他臉上出現一霎那的慌亂,隨後變成克制的心疼。
這樣的表情比漠視和鄙夷更讓我難過。
我想說你不要可憐我,我自甘墮落,配不上你的同情。
可我開口只有哽咽。
下一刻,周沉抱了我。
他讓我靠在他懷裡哭,在我耳邊低聲說不是。
這些日子積攢在心底的不安終於被我發泄了出來。周沉的胸膛很熱,我有些出不上氣,就像沉溺在了一座酒窖中,周遭都是白蘭地的氣味。
他的信息素十分強勢,很快就將空氣裡別的味道驅逐殆盡。哪怕我已經變回beta,還是有被壓迫的感覺。
“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他說。
“什麽?”
他搖搖頭,“現在不應該提別的名字。”
與醫院裡那個安慰的擁抱不同,這一次,周沉把我整個人擁在懷裡,姿勢如愛人般親密。
明明是他在易感期,我卻成了被安撫的那一個。
“不想睡.我,不想包.養我,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你到底圖什麽……”
我哭得傷心欲絕,好像他哪裡對不起我。
人總是這樣,可以忍耐長久的痛苦,卻不能承受片刻的幸福。
對我而言,夕照裡的時光是一個彩色的泡影,如果不能永遠留住它,我寧願親手戳破它。
“我也想知道我圖什麽。”周沉的歎息拂在我頸側,“我更想知道是什麽讓你認定人與人之間只有錢貨兩訖的關系。”
“我不要你的錢……”
“我也不要你報恩。”他把頭埋在我肩上,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再這樣,我真的會犯錯。”
被周沉抱了很久,我漸漸平靜下來。
房子裡還有溫子卿留下的信息素,周沉忍得很辛苦。這樣下去不行,於是我們一起回了夕照裡。
alpha和omega們自覺消失在了周沉可以感知的范圍內,只有身為beta的管家先生等在門口。
下車時周沉牽了我的手,我不好意思掙開,這位和藹的老先生看到後,竟然開我的玩笑,說:“小少爺果真一刻也離不開先生。”
周沉先我一步淡然道:“確實。”
他的手很大,掌心溫熱乾燥,手指修長有力。我很少被這樣牽著,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們交握的手心。
牽手和擁抱、親吻、做.愛都不同。只有戀人會牽手。
以前除了在一些逢場作戲的社交場合,祁殊私下裡從不會牽我的手。他習慣直接把我帶到床上,甚至連前.戲都懶得做。
周沉也把我帶到床上,卻只是擁抱著我。我變成了他的大號抱枕,被他緊緊圈在懷裡。
他說他今天累極了,希望我能原諒他放肆。
我當然會原諒他。
周沉告訴了我事情的經過。
溫子卿從老宅偷了他家的備用鑰匙,通過吃藥使自己進入發.情期,試圖用信息素引誘周沉標記他。沒想到周沉不僅忍住了,還一記手刀將他打暈關在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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