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曾經許諾要迎娶顧嬋,後來卻反悔不提,又將顧嬋送到溫哥華,避免她與正室吳萱接觸。這大概就是那枚求婚時用過的戒指。
周朗夜把絲絨盒子扔了回去,有種不想多看的意味,說,“余下的東西我回家再檢查,應該沒什麽要緊的信息。”
顧嬋不是心思深沉的人,否則也不至被周澤哄騙多年,最後隻落得個魂歸故土的結局。周朗夜面對一整盒遺物,尤其那一捆寫著“白禮睿親啟”的信,胃裡倏忽有種翻江倒海的難受。
後來侍者敲門進入,給他上了檸檬水和意面。鎏金會所的西餐是有口皆碑的地道,那份意面他卻幾乎一口未動。
後來沈卓先從包廂離開,走的時候勸慰了他,“收購進行得很順利,剩下只是時間問題,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周朗夜又在包廂裡坐了一刻鍾,抽了兩支煙,然後找服務生要了一個袋子套住那個密碼盒,獨自回到停車場。
他在車裡拿出了母親顧嬋的日記本,先草草翻閱一遍,而後在其中一頁上停住了。
這一頁字跡潦草,有被水漬侵染過的痕跡。
第一句話就極為刺眼。
——禮睿結婚了,新娘是童昕。我一直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聯手我哥把我送給周澤,又騙我喝醉給我下藥。原來,是為了白禮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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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如果我是豬,那你是什麽
周朗夜看到這裡,閉了閉眼,合掌把日記本關上,扔進一旁的副駕座位。
其實早在扳倒顧遠航之時,他已從對方口中獲知童昕當年的所作所為,但那時他對顧遠航的說辭未能盡信,也懷疑對方是否為了推卸責任而牽連白家下水。如今有了這本日記,顧嬋十九歲那年發生的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周朗夜不禁暗想,那麽白禮睿呢,又在這裡面扮演了什麽角色?
他忍著一陣反胃,拿起盒中的信件,順著模糊的郵戳順序看去,拆開了排在最後面的兩封信,大致瀏覽一遍,又原樣放回。
車內的空調發出低頻的運轉聲,四周很靜,周朗夜在黑暗中坐了很久,沒有出聲。他想,顧嬋大概是在人生的前十九年把一切好運都用完了,余下的只有無盡的惡意覬覦與眾叛親離。
先是顧家父母車禍身亡,由他們創辦的長江實業遭遇金融危機一蹶不振;而後顧嬋被周澤看上,周澤想盡辦法要將其據為己有,偏偏兄長顧遠航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情願犧牲顧嬋用以換取周氏的扶持。而顧嬋的好友童昕又暗戀白禮睿多時,一心要將顧嬋踢出這場三人角力,最終童昕與顧遠航聯手設局,以白禮睿的名義安排顧嬋赴約,最終卻把她送到了周澤手裡。
顧遠航拿了錢,童昕嫁了人,周澤滿足了一己私欲,唯有顧嬋在毫無防備之下跌入一處深淵,終其一生也未能擺脫。此後她曾向白禮睿求助,或是因為白禮睿生性軟弱,又或是背後已有童昕阻攔教唆,白禮睿非但沒有施救,反而將此事告知周澤以撇清乾系。
一群畜生。
周朗夜的臉頰動了動,仿佛暗自咬緊了牙。
他在停車場裡坐了將近一小時,才發動汽車開回家。進門時屋裡亮著燈,客廳裡傳來念台詞的聲音。
暑假將至,白輝快要進組了。
周朗夜還在玄關換鞋,白輝已經迎出來,說,“學長吃飯了嗎,我等著你一起的。”
周朗夜抬眼看向對面牆上的鍾,已經快到九點了。白輝站得離他很近,嗅到他身上還未散去的煙味,又問,“今晚的應酬很累嗎?”
周朗夜幾不可察地歎了一聲,把人拉過來揉到自己懷裡,“不累,但還沒吃飯,另外下次不要等我了。”
白輝覺得他有心事,掂量了一下,終是按捺住了沒有問出口。
周朗夜和他一同吃過晚飯,又把餐桌上的碗碟拿回廚房,放入洗碗機中。白輝情緒很好,一直在分享學校裡發生的各種趣事,周朗夜也很捧場地聽著,沒有露出一點不耐煩。
後來他的手機響了,這是尾號1817那個號碼才有的鈴聲,周朗夜知道是沈卓的來電,拿起手機往外走,說,“我接個電話。”
他在推開通往露台的玻璃門時摁下了接聽鍵,沈卓的聲音隨即響起,“方便說話嗎?”
“方便。”周朗夜走到了露台上。
“現在在哪兒?”沈卓又問。
“在家。”周朗夜平聲回答。
“你還能照常回家,是不是說明顧阿姨當年的事情和白家沒有太大關系?”沈卓問得委婉又直接。
周朗夜沉默少傾,說,“和白輝沒有關系。”
這一次輪到沈卓沉默了。
“我真沒想到,你要把他摘出去。”沈卓沒有掩飾自己的詫異,“不像你的風格。”
周朗夜不置可否,隔著玻璃門看見白輝從廚房的方向走了出來。
“你打電話有什麽事?”他問沈卓。
“我本來想勸你,要妥善地、聰明地用好韓琳這步棋。”沈卓說著,頓了頓,再開口時好像已經替周朗夜把余下的話說了,“但你既然說和白輝沒關系,我再讓你“下棋”,只會顯得我太不懂事了吧。”
周朗夜是欣賞沈卓這位好友的。在他為數不多值得信賴的人裡,沈卓要算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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